经历了数天的风雨兼程,向榕一行人终于回到了梦开始的地方,“井弦县”。
金犹在本就是开封人士,能再次回到故土,自然是难得可贵的,但不好的记忆又如泉水般喷涌。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亲切的口音,他也是出乎意料的沉默下来。
向榕见到自己长大的地方,内心感慨,数不尽的旧物依次呈现,却又恍惚间觉得陌生。
夏侯义一踏进衙门街上,立马容光焕发,神采奕奕,习惯性的找到了鼓上骚,他眼贼的一瞧,红姨那妖艳的妆容不改,仿佛他昨天还与她见了一面。
混乱的天下自然搅乱了每个百姓的生活。红姨也不敢像之前那般招摇,只是乖乖坐在店前,用眼神扫视着过往之人,发掘着潜在的顾客。
夏侯义悄无声息的来到红姨面前,一张脸嬉皮道:“红姨,有客上门了!”
红姨手里捏着绣帕,一边磕着瓜子,忽听耳边有人唤她,立马热情洋溢的站起身。
当她看清来者是貌似是夏侯义时,愣了一下,上下打量着他。
“红姨,认不出了?”夏侯义戏谑道。
红姨嘴角一歪,冷笑道:“这不通缉犯吗?”
“呀!红姨,客可以随便拉,但话可能不乱讲。”夏侯义一脸认真道。
红姨一甩绣帕,打发他道:“没工夫跟你扯皮,别耽误我做生意。”
夏侯义毫不客气道:“我就是生意啊!”
红姨露出嫌隙,粉嫩的手掌探到夏侯义眼前。
夏侯义果断从怀里掏出点碎银,放入她手心。
红姨掂了掂重量,又搓了搓质感,诧异道:“竟然是真的!”
“诶,我何时给过红姨假的!”夏侯义故作不高兴道。
红姨当下脸色和蔼了三分,“你就没给过我,行了,看在钱的份上,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夏侯义苦笑,“之前有什么事儿?”
红姨站起身,抬眼瞪他一下,道:“进来吧!你算是捡便宜了,战火纷飞,生意难做,给你折扣!”
一边还在思旧物,忆往昔的向榕慢慢寻回之前居住的茅草屋,只见那里早已变成一块土包,长满了杂草,甚至看不出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隔壁的孩提偶然间路过,似乎不认得向榕了,但向榕还是记得这个孩子小时的模样。大概因为营养不良,这个孩子并没有太多变化。
转了许久后,向榕感慨。
你以为自己不可或缺,永远是其中的一份子,其实不过是一种自大的表现罢了。你只在关心你的人心中有一席之地,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地位会被消磨。
金犹在跟在向榕身后,道:“你说你来找你亲生父母,看样子,他们已经不在这里了。”
向榕转而问道:“师公不想回到你之前生活过的地方吗?”
金犹在斩钉截铁道:“没有。”
向榕尴尬一笑。
他回想着十年前幼年的自己逃离的那个地方。
当时或许是因为太过悲痛,又或是惊吓过度,记忆一度是空白。但如今既然他想起了什么,不去看看,又怎能安然睡下?
那记忆中的慈母面容模糊,无数个日夜他苦苦追忆,他想知道她的真实模样。
“师公,你和师父先去客栈休息,我明天就回。”向榕道。
金犹在也发觉这个曾经言听计从的憨小子忽然变得有点“特立独行”了。他问道:“你又干什么去?”
向榕回以微笑,“去看看我的亲生父母还在不在生我的地方。”
金犹在只感觉找父母什么的,很无聊,自己要是去找父母,恐怕只能拔剑自刎了
“多远啊?”金犹在啰嗦道。
向榕回道:“半天的马程。当年就这半天的路,我却不知走了多久。”
金犹在打了个哈气,“你去吧,你们师徒倒是都很忙,那我也去找找预言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