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李柱纵然卑微,可他也是父亲,他也有做父亲的权利,而且他成功了,他已经成功的在李良心中塑造了一个光辉高大的形象。
他知道,此生已足矣!
“嗯?李总管怎么还不走,难道是想留下来喝茶?”
凤来仪傲慢地问道,神情已有些不悦。
“哦,小儿李良之事还未解决,老夫怎可先走?”
李柱此刻再无半分惶恐之色,一脸平淡地答道。
“李总管,关于梦龙打你儿子李良一事,我早已说过,只是小孩子性情顽劣,不知分寸,而且我也替梦龙道过歉了,啊,这是纹银一百两,就算是我给李良贤侄的补偿费,此事就此作罢,可好?”
“不好!”
李柱斩钉截铁,态度坚决地回道。
“李总管,我已给了你极大的面子,你休要得寸进尺!”
“哼,想老夫一生走南闯北,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遇过,说句难听的,老子杀人的时候,你还在家玩过家家呢……”
“放肆!”
凤来仪一声暴喝,李柱只觉眼前一花,胸前一股大力传来,喉头一甜,禁不住一口鲜血便喷了出去,身子向后飞去,直撞到门上方才落地。
“爹!”
李良狂吼一声,哭喊着向李柱爬去,一把握住李柱颤抖的手,嘴中不停喊着:“爹...爹...你怎么了...你快起来呀……”
此刻的李柱已面如金纸,嘴唇不断翕动,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却只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几句话。
“儿...儿啊...爹爹...无能...咳...”
说着又咳出了一口鲜血。
李良忙用手把他嘴角的血迹擦干。
“咳咳...爹爹...不能...不能再保护你了...你...记住...千万...不...不要为...爹爹...报仇,你...斗不过...不过...他们...好...好好...活...下...”
不待说完,李良只觉李柱手一松,知他已去了。
“爹!爹!你怎么了...呜...你别吓我啊...你看看我呀...呜...爹...你醒醒呀……”
此刻大厅一片寂静,只有李良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窗外几声鸦鸣回荡,久久不息……
凤来仪一脸愕然,自己只用了三成力,本想让他知难而退,谁知他这么不经打,不成想竟把他打死了,这可如何是好?
许久,正厅哭声渐息。
再看李良,双眼血红,面色狰狞,一口钢牙紧咬,牙龈都渗出了血,双拳握得嘎嘣作响。
他慢慢站起身,朝着凤来仪一步步走来。
凤来仪也知道自己当时情绪失控,闹出人命,但错已铸成,无法挽回。
看着步步逼近的李良,她一时间竟慌了手脚,难道要把李良一并灭杀。
凤来仪自知自己还没有那般冷血,她做不到。
无奈之下,她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身旁的冷幽玉。
冷幽玉见状,一声叹息,摇头不已,望着李良,眼中神色悲悯,却又无可奈何。
只得一掌拍在他额头,使他昏睡了过去。
屋内众人望着倒卧在地,神情悲痛,面上泪痕依旧清晰可辨的李良。
屋内一时静到了极点。
只有远处几声鸦鸣唤起一朵墨色的乌云遮住了天边如血的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