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这便是我的策略,”董承笑道,“既然我军兵力雄厚,就要将战场无限拉大,将兵少的曹军阵线拉薄,甚至拉断,然后一举攻破。”
“想得美,”曹昂轻轻笑道,“原来我的打算,是让虎豹骑和西凉骑在东面的旷野上机动,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击破仲氏军右翼,然后以骁卫营配合骑兵横扫,击败仲氏军。但既然董承敢将重兵屯于右翼,那么我就用虎豹骑直破他的中军,只要杀了董承,杀了军中主将,仲氏军便有再多,又有何用?”
“虎豹骑向中军去了?”董承笑笑,扭头对徐常侍说道,“看来曹军是想直冲中军了。”
“命令,让樊舞率大黄弩车队转回中军!”
“命令,让中军射声别部司马吕檬分两屯弓弩手到我大纛前来。”
“樊舞的旗帜向中军去了,”郭嘉说道,“董承的调整也很快嘛!”
“董承并不是庸手,”贾诩说道,“西凉军中,董承也算的上是知兵的。”
两军军阵才才相对,主将们已经开始根据对方的阵形不断的调整着自己的兵力配置,双方主将已经开始对拼起用兵的智慧。每一个阵形的变化,每一个兵力的重新调遣,都显示出双方主将对未来战斗变化的预计,或是防御,或是攻击,或是预设陷阱,或是准备雷霆一击。
但大军军势已成,绵延已达数里,有些细部能做微调,但大多数已无可变化。
“阵而后战,兵法之常,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曹昂望着数万大军展开的军阵,身临其境之后,对岳飞的这句话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一番鼓起,仲氏军前阵齐齐喝了一声,向着曹军缓缓攻来,等缓缓前行军阵走到旷野上最密集的箭矢丛处时,军阵才会爆发出极大的力量,向曹军狂奔冲击。
隆隆的鼓声响彻四野,即使是在颍阴城中,也可听得清清楚楚。曹宅中的小孩们都停止了嬉闹,静静的立在院中,听着鼓声,想象着城外数万大军厮杀的气势。卞夫人与曹丕在屋中闲闲的聊着,时不时还传来笑声,而丁夫人则又独自坐在织布机前,让飞梭来来回回不停的滚动着。
草棚屋中,昔日的天子董侯听着远方响起熟悉的隆隆鼓声,心头又浮现出当日的连番血战,今日同样的以少击多,同样的士气如虹,曹昂能否战而胜之?
“可惜不能亲眼看到了。”董侯叹道。
“大军相争,左右不过是那些厮杀。大野在城头,等他回来,我们就知道对阵的情况了。”刘舜一旁轻轻说道,但微微颤抖的手告诉董侯,刘舜的心里显然没有她的声音听起来那么轻松。
“也不知道,这一战,会打多久?”董侯斜斜靠在墙上,心里默默的想着。
隆隆的鼓声中,院中的拓跋燕在井边一边洗着衣服,一边悠闲的唱着草原上的长调,长调随风飘起,飘荡到城头之上,城墙上的千余军士都是一个姿势,都将身子趴在城墙上,望着远处两军的军阵,数万仲氏军离开本阵,踏着鼓声慢慢向前攻击,战斗一触即发。
中军主将夏侯惇望着远处行进的仲氏军,旷野上十步一丛的箭矢清晰的标识着距离,当对面的近万仲氏军离开本阵,行过十步之后,夏侯惇便一挥手,“命令,投石车攻击!”
随着夏侯渊的一声令下,中军前阵中的三十架投石车旁的力士纷纷举起铁锤,击打投石机的机关,投石车的皮兜载着石弹或是火罐,飞速划过底部,借着机括之力将石弹或是火罐高高抛出,重重砸向仲氏军前行的军阵。
会战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