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曹昂从沉思中醒了过来,当即笑了笑,“我在想刚才文和和奉孝的话,甚是有理。”
“公子,我倒想到一个办法来,”满宠一旁说道,“我记得在宛城时,公子曾在军中办过识字所和讲武堂,如今西来之后,一直未再开立,我看不如这样,纪灵乃是袁术军中主将,熟悉袁术那边情况,公子可以给其军师之位,将纪灵放在身边,日日咨询;至于其带来的军官,卒长以上入讲武堂,卒长以下入识字所,另选一些军中的相应军官一起随其学习,等毕业之后,再行调配。如此,公子以为如何?”
“妙!妙哉!伯宁这个办法,可以为万世法。”曹昂大笑,站起身来,“今日先按元嗣的方法处置,等大战之后,便按伯宁的法子处理。此事交托给伯宁来办,我任命你为颍阴讲武堂与识字所祭酒,后续事宜,你全权处置就是。现在,我先去迎接纪灵,想必纪灵已经等得有些心焦了。”
何止心焦,纪灵此时已经等得有些心虚了。说起来,这投降与跳槽本质上也没有什么不同,到了一个新单位,有时候会自傲,有时候又会自卑,有时候觉得自己能给新单位带来莫大的价值,有时候又会觉得自己那些东西,新单位未必会看的上。纪灵此时停在马上,在四月的春日下,忽喜忽悲,患得患失,一会儿竟然打算就此拨马而走,寻个山上落草为寇,逍遥自在。
便在这时,颍阴城门大开,十余骑从城中奔出,其中一杆“曹”字大旗迎风飘扬,旗帜下一骑身穿环锁铠,腰上带着宝剑,面如朗玉,剑眉星目,甚是英武。
“曹昂来迟,还请纪将军莫怪。”
纪灵先前以为会是夏侯惇或者夏侯渊来迎接,没想到是曹昂亲自来了。当下觉得甚是得意,旋即警醒过来,暗暗告诫自己要守降将的本分。
“竟然是大公子亲自来了,纪某愧不敢当,愧不敢当。”纪灵抱拳说道。
“嗳,纪将军说哪里话,纪将军此时能来投曹昂,曹昂可是万分高兴!”
两人寒暄几句,曹昂正待要引纪灵过河,便见远处尘土飞扬,鼓声如雷。两人拨马望去,见远处旗帜如林,将士如海,仲氏大军向着颍阴开进。
纪灵勃然色变,自己刚与曹昂寒暄完,仲氏军便出动攻击,若是曹昂多心,只怕会以为自己是来诈降的。
“请大公子不要疑心,纪灵此来是真心投靠,与仲氏军再无瓜葛。”纪灵向曹昂分辨道,“纪灵愿作前锋,先去杀一杀仲氏军的锐气。”
听到纪灵分辨的话,曹昂笑了笑,心中对纪灵的评价归到了纯将一类,所谓纯将,顾名思义,就是纯粹是个武将,不懂人际,不懂政治。但凡懂一点人际政治,都不会说‘不要疑心’这种大实话出来。
“无妨,仲氏军来的正好,我大军原本也准备今日出击的。”
曹昂一挥手,旁边跟着的号兵举起号角,长长的吹了三声。听到号声,颍阴城与两边的军营鼓声随即响起,在鼓声中,数万曹军迅速出营,结成阵势,静静的等候仲氏军前来会战。
是日,因为纪灵的临阵投降,相持十数日的曹军与仲氏军,出乎意料的在颍阴城东展开了主力会战,这一场会战的结果,将直接决定颍川乃至整个中原地区的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