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如雷,兵锋如潮。
夏侯惇立在城楼之中,望见荆州军中已升起一座巢车,巢车旁一杆“文”字大旗正在飞舞;荆州前阵中一杆“邓”字大旗遥相呼应。“邓”字大旗下,数千余士兵鼓噪着向城墙冲来,士兵冲而不乱,次序分明:前面的士兵推着十几架濠车,准备填平护城河;稍后的阵中推着十数架云梯和几辆冲车,紧紧跟在濠车数十步的距离上,一起向着新野攻来。
“荆州精锐,果然不同凡响。”夏侯惇对一旁的韩浩说道,“一场恶战,只怕在所难免。”
文聘站在巢车之上,望着荆州军阵向前推进。文聘率大军到后,并未立即攻城,而是派人四处砍伐树木,打造攻城器械。新野城中对此早有应对,周围两里之内的树木已被砍伐殆尽,荆州军只能去更远的地方砍伐树木,拖回营中,这就使得荆州军比文聘预计的多费了数日时间,才将攻城器械预备齐全。今日大军出阵,邓济率先请战,去攻这个满是棱刺的新野城。
荆州军还没有推进到护城河,距离护城河约有百步的距离时,巨棱的箭楼上便有大黄弩矢射出,盾牌在这个距离上,根本挡不住大黄弩矢的攻击。一条粗如儿臂的弩矢射出,荆州军阵便出现一条血线,一串的士兵倒在血线上,没死的就在那里哀嚎,然后被后面的士兵抢回。不断在耳边响起的惨呼和哀嚎并没有影响什么,没伤没死的荆州军依然坚定的向前推进。百步的距离,五分多钟的时间,荆州军前阵在付出了百余士兵的生命和几辆濠车的代价后,终于将未击毁的濠车推到了护城河中,成功的打开了攻近城墙的通道。
“盾手上前掩护!弓弩手贴近射击!先登军,立即攻城!”邓济见护城河已填出通道,顿时大喜,转回头向甘宁军的方向得意的望了一眼,连连下令,让所部前锋攻城。
这时前阵中盾手和弓弩手都已跑到护城河边,分成几堆。盾手组成盾阵,护住后面的弓弩手;弓弩手不断的探出身形,向城墙上放箭,与城墙上的曹军展开对射;在盾手和弓弩手身边,不断有军士抬着云梯运过,几辆冲车却都被大黄弩矢击毁,没能顺利推运过来。
一切都是标准的攻城程序,一直到此刻,邓济也没有看出那个巨棱有什么作用,似乎反而更方便了荆州军架设云梯。
但不久之后,文聘首先发现了不对。攻城的士兵虽然能冲过护城河,可是一旦过了护城河,就会立即被巨棱分割成几个小块,每个小块都会遭受到左、右、前三面的攻击。而且巨棱之间的区域并不大,士兵们集聚在一起,使得夜叉檑的效果极好。不等云梯架好,城墙上一个夜叉檑砸下来,就能砸到一片,而十数步的距离,两个夜叉檑齐升齐降,就能将城下空间全部封死。城墙下根本没有荆州军士兵的立足之处,不一会儿,荆州军士兵的尸体在在城墙下铺了一层。而护城河边与曹军对射的盾手和弓弩手,也被巨棱箭楼上的大黄弩轻松击破。
“当当当!”荆州军中响起鸣金声音,攻城的荆州军如蒙大赦,急忙向本阵逃回。这一番厮杀,只是碰到城墙,便让荆州军损失了一千多士兵,若再加上受伤的,攻城的这短短一个多时辰内,荆州军的伤亡数字就变成近一千五百名。
夏侯惇不料荆州军这么容易便退了,依他往日的经验,即使是第一次试探性进攻,往往也会杀上城墙,展开一番血战,至少至少,也会把几面云梯留在城墙上。可这一次,荆州军只是冲到了城墙下待了一会儿,便撤了。这也让夏侯惇有所不解。
“如何这么轻易就撤了?”夏侯惇向韩浩问道。
“乐校尉来了,问问他就知道。”韩浩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在城墙上指挥的乐进大笑着来的城楼,人未至,声先到,“将军,大公子这棱堡设计的太厉害,真是太厉害了,配合上这夜叉檑,简直是绝了。不到一个时辰,荆州军一千多人就没了,这仗打的痛快!真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