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她双手芊芊,背在身后,正转着一柄白纸扇,本已离开,然而却转起皓腕,白纸扇便打在了楚升胸口。
转身,灵动的目光飘荡在楚升面上,开口问道:“龙首峰来的楚掌门?”
却是清音娇柔,低回婉转。
“大闹我醉荷苑的亦是你?”
楚升心底微惊,行礼称是。
“清霜未落黄花在,山雨忽来修竹鸣...这诗句是你写的?”
楚升便摇头,这种盗他人诗作以图名利的事,自己倒是做不来。
而且,这其实也并不是一首诗作,而是自两首诗中截取而得。
“清霜未落黄花在”一句,题目已失,原诗为:独鹤南飞送好音,山中桥梓共成阴。深衣伛偻如初命,扈酒从容向晚斟。城里谁家开寿域,堂东多士作儒林。清霜未落黄花在,笑折高枝绕鬓簪。
而“山雨忽来修竹鸣”一句,则出自另一首无题七言绝句,原诗为:佛灯渐暗饥鼠出,山雨忽来修竹鸣。知是何人旧诗句,已应知我此时情。
那日,楚升不过是心怀戏谑,便挥毫而就,倒也未曾想就如此力压全场。
“你倒也是诚实...”女子笑着摇了摇头,转而看向清霜,便道:“姐姐你可知晓了,本就非是他所作,下阙自然是无从提起。”
清霜抬头看了眼楚升,如玉的面容倒是未曾有太多变化,而只是浅浅摇了摇头,复又起身转向女子行礼,口中称道:“苑主...”
后者便当仁不让的在主位上坐下,面向楚升嘻嘻而笑,露出两排银牙,又挑了挑眉,拿芊手在低矮桌面上拍了拍,黄梨花木上便留下了浅浅掌印。
“怎地,楚大掌门,却还要我邀你入座吗?”
心底苦笑了一声,楚升甚至觉得自己今日是否走的水逆,怎地接连遇到些莫名的人。眼前这女子也是不知深浅,和那吴用相比,恐怕武功还在他之上。形势如此,楚升也只好点了点头,便入了座,那清霜姑娘便坐在侧边,为二人冲茶。
“行镖一事,你想知道缘由?”
楚升点头,他是被人架着上台的,却是一头发懵,他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行镖路上。
“不巧...本苑主倒是知道。”她灵动的双眸盯着楚升看了片刻,见后者面色没有任何变化,喜怒不溢于言表。不禁无奈的撇了撇嘴,扭头看向一侧的清霜,双眸中眼珠转了转,便开口道:“你想知道,那便再吟一首诗来,我便告诉你,到时也好让你死个明白。”
“怎样?”
她前倾着身子,面容上带有调笑之色,楚升心中便有些不喜,拱手道:
“在下不会作诗...”
“这我知道...”她抬起茶盏,飘动的目光又落在了茶盏上,“我也不会泡茶,但是我会喝茶,而且本苑主还能说得头头是道,任谁一眼看去都认为我是好茶之人,若是我不说,谁又知道?”
“你不会作诗,那你吟来一首不知名的诗句即可,我二人权且当是你作的罢了。”
眉头皱了皱,楚升不卑不亢道:“只是...违背不了自己本心。”
“那你便是不给本苑主面子了!?”女子一举一动不为他人所揣度,此刻更是说翻脸便翻脸,将那茶盏摔在桌面上,眸带煞气的看着楚升,更有一言不合便要动手的模样。
“苑主...”清霜在一旁平静的为她再沏上,推到她面前。
于是她便笑,转瞬又回复了平静,嘻嘻的看着楚升,饶有兴趣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楚掌门倒是极好的养气功夫啊。”
“本苑主自是跟你开玩笑的,你我今日一见如故,这趟镖里的错综形式,我告诉你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