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世道是文人的天下,皇帝也有很多无奈啊!
由于文臣从中作梗,迎佛骨建佛塔之事也不了了之。
经过此事,韩愈名声大盛。
而皇帝没了脸,又不能杀了韩愈,只能贬了他。
可文人心思敏感,被贬了之后就像失宠的怨妇,喜欢抱怨。
韩愈是怎么抱怨的呢?
他写诗,‘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州路八千。欲为圣明除弊事,肯将衰朽惜残年!’
诗里的意思很简单,‘我不吝惜老朽之躯,想帮助皇帝改正错误,可最后呢?皇帝不仅不领情,还让我滚得远远的,这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
此诗传遍天下,韩愈名头更响亮,而皇帝被文臣喷成了狗。
无可奈何之下,皇帝只好迁韩愈回来。
这一场佛儒之争,文臣胜,而皇帝败。
李隆基气得心绞疼,半年没上朝,差点抑郁了。
往事不堪回首!
看着台下这些自命清高的贡士,李隆基心火腾烧,难道他们也要像韩愈一样,用比赛打脸的方式,来表现自身的气节?
若在登位初期,他可以容忍这样的臣子,这些人有才干能办事,有了他们的存在,他可以高枕无忧,安享太平。
可如今天下承平,贵为至尊,他怎么可能还容忍这样的佞臣?
李隆基冷着脸扫视着台下的人,给了这些人机会,可是他们不懂得珍惜,如之奈何?
吩咐道:“这些文贡士皆有治国之才,只是缺乏锻炼。如今西北缺人,你跟吏部打个招呼,先他们去西北边境锻炼一番吧!”
“喏!”
高力士应声道。
杨玉环听了皇帝的旨意,心中冷笑,西北之地,妖族经常袭城,以人族为食,战乱频繁,文师去了也是送口粮,再过几年,也不知道能留下几个。
李隆基想起了韩愈之事,没了兴致,淡淡地道:“开始吧!”
高力士大喊道:“陛下有旨,登台开始~”
“遵旨!”
王维等人施礼后,开始踏上升台。
登台作诗的规矩是,一边登台一边作诗,脚步不得停下。
才登了几步,就有人开始做诗。
坐在席上看热闹的贡士们,都看向了那人。
“哦,那是渭州刘思,看他做的何诗?”
“粉红衣带晶莹雪,仙姿奇丽舞蓬池。自古人间天下女,何及斯人一缕丝?”
“此诗倒也不错,只是吹捧太甚,用词太俗,太过露骨,失了气节,不好不好!”
“果然只是一首普通诗,没能拔得头筹啊!”
李隆基听了刘思的诗,轻轻地吩咐道,“不错,太常寺还缺人,让他去吧!”
太常寺掌宗庙礼仪,职事清闲,身份清贵,能在里面当差,算是捡了大便宜。
按规矩,刘思这样的人得不到这样的好差事,但李隆基想用今天的事向天下人传达一个信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喏!”
高力士暗暗将皇帝的旨意记在心里。
在刘思之后,几位贡士陆陆续续地开始吟诗,可这些人文采有限,没有一人能做出一首灵诗,也没人能品尝到御酒的滋味。
不过在李隆基的指示下,这些人都得到了一份好差事。
灵诗不成,登台的人也不好再继续登台,断断续续地退下来。
最后台上只剩下王维和张说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