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轻声笑了起来,蔫蔫的神色也好了不少,不过小脸依然苍白,惹人怜惜。
王维见了,试着劝道:“林妹妹,车里闷,不如你骑着驴走一走,散散心?”
“你呢?”林黛玉歪着头,嘴角噙着笑,似乎瞧出了他的坏心思。
“大白走得太快,凉风习习的,我当然要坐在你的身后,为你遮风送暖啦!”
一连几天,王维已经劝过很多次了,可是林妹妹就是不上当,不给他一点占便宜的机会,这一次他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忽然听到林妹妹低声说道:“好吧!”
“什么?”王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公子,我家小姐要骑驴,还不快伺候着!”雪雁出声提醒道。
“哈哈!知道了!”
王维大笑几声,立即叫车夫老黄停下马车,把戴着面纱的林妹妹扶上驴背上坐好,然后他喜滋滋地跨上驴背,伸着粗壮的胳膊,将林妹妹揽进怀里,不让一丝凉风侵袭到怀中的佳人。
“王大哥,太紧了,有些闷!”
一阵阵温暖伴着乱人心思的气息传来,让林黛玉害羞不已,她深深地埋下头,脸上红云密布,声音也娇娇怯怯的。
王维憨憨一笑,手臂稍稍放松一点。
“哟!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和尚也不守清规戒律,竟敢在大路上跟小姑娘搂搂抱抱的?”
王维正沉浸在温柔乡里时,耳边忽然响起一个戏虐的声音,破坏了此情此景,恁地惹人讨厌。他扭过头去一看,三位青年修士,身着儒袍、腰挎长剑,骑着高头大马从旁边经过,前两个稍微年长,骑马走在前面,一本正经地赶路,对旁边的事不闻不问,而在两人身后,一个眯眼薄唇的白脸修士,却管不住眼睛和嘴,戏虐地调侃起来。
王维瞪眼看了过去,冷喝一声,“干你何事?!”
那人仰头大笑几声,拍着马脖子嬉笑道:“大师如此理直气壮地破戒,倒也算得上光明磊落,陈某佩服佩服!”
王维感觉到了林妹妹的紧张,也懒得跟他开玩笑,挥着手说道:“佩服完了就一边待着吧!”
“你放肆!”白脸修士怒道。
“陈师弟,住口!”
三人中,走在最前面的修士勒住马,偏头看了过来,只见那修士面如冠玉,满脸正气,给人一种端正持重的印象,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他轻喝一声,飞身下马,向王维施了一礼,朗声道:“神剑宗岳西峰见过居士。”
神剑宗?王维心中一动,抱了抱拳道:“在下王维,江湖散修,岳道友无须多礼!”
岳西峰彬彬有礼地道歉,“鄙人师弟初次下山,不知深浅冒犯了两位,还请见谅!”
“小事一桩,无需挂怀!”
王维也不是个飞扬跋扈的人,年轻人莽撞,不知江湖深浅,原谅他一次又何妨?
“多谢居士宽宏大量!”
岳西峰道谢后,冷着脸看向一边,说道:“陈师弟,你失礼了,快向这位居士赔罪!”
“凭什么啊?”
陈师弟冷哼一声,身为五岳剑派的人,怎能如此低声下气地向一个不修德行的野和尚道歉,他心中不服气,对师兄的做派也十分不屑。
“陈师弟!”
岳西峰冷着脸,大感无奈,师弟陈留资质不凡,剑道造诣不凡,平时听惯了赞誉,心高气傲,目空一切,以为凭着一把剑就可以横渡江湖,尚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
“陈师弟,别忘了师父临行前的交代。”
陈留有些害怕这个严肃的师兄,尤其是他训人的语气,与师父十分相似,会让他想起受罚的惨痛经历。他叹了口气,满含委屈地面向王维,草草地拱了拱手,道了声‘抱歉’。
王维不想耽搁行程,向两人道了声告辞,骑着驴继续前行。
陈留也与师兄上了马,看着前方的身影,好奇地问道:“大师兄,那花和尚是鲁智深吗?”
花和尚鲁智深,传闻他修行少林六大神功中的龙象般若禅功,已练至十层武尊境界,身俱降龙掷象之力。一次醉酒后找不到睡觉的地方,就搬起来佛殿中数千斤大佛,扔到一边,然后躺在贡台上呼呼大睡,不久后因为多次犯戒被少林赶了出去。此人武道修为极高,数年时间,便在江湖上创下赫赫威名,连一直在山上修行的陈留也知道他的名号,传闻中鲁智深身材雄壮,长相粗犷,且胸前挂着一串大号的佛珠,与刚才那人有些相像,见师兄又这么小心翼翼地对待,心中疑惑,才有此问。
“不是!”
陈留皱着眉头,不忿地抱怨道:“既然他不是鲁智深,大师兄又何必要看重他呢?刚才你下马施礼,那人却大大咧咧地坐在驴背上,行为举止无礼之极,我们应该给他一点教训。”
“陈师弟,你错了!”
三人中,那位面相敦厚的修士出声回应了陈留的问题。
“大师兄敬的不是人,而是那头驴。”
“驴?”
陈留望着前方的白毛驴,仔细打量了片刻,也瞧出有什么不同的,“马师兄,那驴怎么啦?”
“黔之驴,你可听过?”
“河东先生的文章,我知道......难道你说那只就是黔之驴?”陈留惊讶地问道。
“正是!那驴只知道埋头赶路,不会做其他的动作,缺乏一丝灵性,一看便知是文兽,天下间文兽不多,驴文兽更是只有河东先生一人拥有。文兽如此珍惜,而河东先生却将文兽送于他,可见两人交情匪浅,这样的人最好不要得罪。”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