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闻官军至,提刀向前荡。
譬如辽东死,斩头何所伤。
“好!”在建德念完之后孙安祖立即拍手叫道,“唉!”孙安祖叹息一声,“兄长,这王薄说的对呀,和我想的一模一样!我们百姓的日子本就难过,朝廷还要征发我们入伍去打仗,这是在把我们往死里逼呀!王薄讲的对,既然去辽东是死,那还不如和官兵拼了,兴许还能活下去。”
窦建德闻言暗自满意的点点头,孙安祖能以这么想就好,这些年来朝廷压榨的百姓厉害,不说官吏欺压和每年的徭役,单说这些年来那些豪强们兼并普通百姓的土地,让许多的人都已经无地可种,只能沦为佃户。
朝廷虽然推行均田制,可是那也只会给百姓们授予一次田地,如今他们被朝廷授予的田地已经丢了,但官府却不会给无地可种的百姓再次授田。
官吏横行,豪强欺压,再加上天子不体恤黎民,如今这些布衣们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孙安祖感叹一会儿后,却听窦建德凑近他耳边低语:“文皇帝时,天下殷盛,发百万之众以伐高丽,尚为所败。今水潦为灾,百姓困穷,加之往岁西征,行者不归,疮痍未复主上不恤,及更发兵亲击高丽,天下必大乱。丈夫不死,当立大功,岂可但为亡虏邪!”
“兄长言之有理,如今若何?”孙安祖认同的问道。
“不若效仿王薄、刘霸道二人。”窦建德低声窃语。“我知一地,可为起事之处。本郡其间高鸡泊甚大,其中可藏数万人,且林密崎岖,官府剿之甚难,可作为安身之处。如今本县对朝廷不满者多如牛毛,此点可为己用,举臂高呼必群起响应,孙兄弟若有意,我可为你招募人手。”
孙安祖颤抖着双手,此刻他的内心是激动地,窦建德之言对他如久旱甘露,为这段时日迷茫、担心后怕的他指明了道路。“一切就按兄长所言去办!”
“嗯!孙兄弟既然同意了,那我这就去着手准备。”
窦建德刚起身,就被孙安祖拦了下来“兄长不急,我方才听你之意似乎不会与我一道而去?”
窦建德摇摇头“不会,孙兄弟,如今我还有一大家子人要照顾,而且我现在是朝廷任命的二百人长,如何去的了?我知你尚有担心之处,不必如此,为兄相信你可以办得到。”
孙安祖苦着脸道“要是兄长不在我身边,安祖如何能以担得起大任?”
“孙兄弟尽管放开了手去做,你一定可以成功的。”
……
漳南境内,不知何时一股流言流传了起来,这流言说当今天子继位后年年征战,去的人多回来的人少,如今为了攻打高句丽四处征召青壮,只怕有去无回,既如此不如逃亡,找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处躲起来,来躲避这次的战事。
就在流言四处流传之事,本地人窦建德突然出现,告诉一些无赖少年说官府正在通缉的孙安祖现如今准备进入高鸡泊之中躲避官府的追剿,那里十分的安全,躲了进去后没人可以找到他们。
窦建德这一发言,立即在当地人之中引发轩然大波,许多的人偷偷找到窦建德询问这件事情的真假。
终于,在几日之后,孙安祖大张旗鼓的站了出来,放出话来:今朝廷无道,百姓生活疾苦,酷吏横行,不若找一安僻之地躲避官府,我当为先,若有同志之人可来寻我。
漳南县的官吏听说之后立即派人去捉拿孙安祖,可是孙安祖早已逃之夭夭。
第二日,一个大消息传遍了漳南县:昨夜之时,本县数百青年跟随孙安祖逃亡了。这个消息对于本就出于紧张之中的漳南县无异于当头一棒,县令急忙派出衙役去追赶。
几日后,终于有确切的消息传来,孙安祖已经带着那些人跑进了高鸡泊之中,衙役寻了好几番都没有找到。
……
大业七年九月十八日,经过一番精心准备的军府卫士们今日就要出发了。
卫士们除了带着自己的铠甲兵器装备之外,每人都还携带者三个月的口粮,以及其它的必备物品,这要是让卫士们将这些东西一个人都带着那是不可能的,军府还征发二百余民夫,十几辆的马车,每个卫士们除了佩戴自己的腰刀之外,再就是背着粮食就可以了。
其余的东西都放到马车之上,或者是让民夫背着,这些东西民夫负责帮卫士们运送。要是想让所有的东西都由卫士们单独运送道涿郡是不可能的。
从军府出发,正常情况下大约十日就可以抵达涿郡,不过如今不同,各地匪盗横生。还有,现在各地的兵马都在往涿郡赶,许多的物资也在往涿郡送,道路拥挤不堪。
运载兵器铠甲以及攻城器械的人来往于道路上的常达几十万人,拥挤于道,昼夜不停。病累而死的人互相枕着,路上到处散发臭气,许多的人感到苦累,纷纷逃走,去当了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