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慕柏已经浮夸地作了个死——他真觉得林禽在这里怎么可能这么大声地讲话,这一段烂演技,差点让苏缘直接判了他死刑。
“慢走……”
从房门里传来平稳而低沉的声音,可任谁都听得出其中强烈的压迫感——慕柏止住脚步,汗水瞬间浸湿了衣襟……
“进来。”
第二道命令,慕柏陷入绝望,不得已的转身向后,一双手颤巍巍地摸向门把。
这个时候求谁也没有用了。
——如果老师有意救我,一早地找到我让我不要靠近就好,既然没有,那就是打算任由我去受罚……这也太不负责任了一点吧,真对得起自己叫他一声老师。
但是,想起老师,竟然让他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脊梁。
——啊,我还是老师的弟子呢,不能丢了老师的面子。
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情,慕柏重新平复了心情,挺直他几乎折倒的脊梁,勇敢地向那扇恶魔之门走去。
他抬头挺胸,不卑不亢,尽显出一名修仙者应有的品格与修养……走进房间,果然看见苏缘坐在那里,他恭恭敬敬,温文尔雅地行了个礼,一言不发,却也没有一点求饶之意。
“切——”
情况变得无聊了……
苏缘时而把茶杯拿在手中摆弄,一会儿又置于桌上,一分一秒,考虑了许多事。
他并非想做个简单的恶徒,自然不好师出无名——但是若只为了这样所谓的美名而自缚手脚,保有这美名的意义有合在呢?
为了老师而勇敢的弟子,为了徒弟而愤怒的师父,本质上也没什么不同。
一股剑意,压迫式登场。
这剑意是来自苏缘的,既然说过他不是走武修道路的人,就必定不是偷换概念的小把戏。
他确实不懂剑,但“没见过猪跑,总吃过猪肉,”——苏缘教导顾子扬这么久,又看了不知道多少本剑谱与剑术心得,玩玩粗浅的剑意还是没问题的。
“半吊子的东西,让你见笑了。”
苏缘笑着,让人丝毫看不出他做了什么的样子。
正是半吊子的东西,粗浅的剑意,不论是慕柏还是顾子扬,论及剑意的纯度都要胜之百倍。但是,这是建议是被一个五境地仙驾驭着的,是毫无技巧性的,最为单纯的暴力碾压。
慕柏没有动用自己的武道意志,还没来得及,浑身上下就已经被压垮;没有刺痛,因为感官先已奔溃;一切的勇敢都成戏言,因为意识根本控制不了身体……
这于剑客而言是作弊,
——但你不是剑客嘛。
这于武者也是作弊,
——我就是在作弊而已。
“这根本不一样。”慕柏咬牙切齿,如果是报复,也不应该用这种形式让人无法信服。
但是……
“这又不是以牙还牙——我只是让你见识一下子扬前不久所遭遇的事,面对无可匹敌的强大暴力而在剑心中刻下了一道不可察的伤痕,面对一个不能好好发挥自己剑意的人,你最后的那一式有多残忍?”
“我并非在报复你,我是在锻炼你,因为你是我为他选的磨刀石,这次我让他发觉自己的问题,而在下一次的大会上,他将克服这倒裂痕,在堂堂正正的对决中将你击倒……所以,我为你刻下同样的一刀,如果你克服不了,也就不再会是他的对手了。”
语罢,苏缘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