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弃无语，咳咳的清了清喉咙重新冷静地问道：

“气味是什么东西？什么气味？等等……你没闻过人的气味吗？不可能啊，你肯定见过人。”

——他这么断定，是因为阿狸在初次见面的时候摆明的用了幻化为人的幻术，而且幻化的还是女人，前凸后翘的那种，绝不是只见过他们几个男人之后就能推演出来的形象。

——不过好像不对啊，妖兽化形也会化作人型，搞不好是她见过妖兽化形呢。

——也不对，既然灵觉境就可以争妖王，这种地方也不至于有化形境的大妖吧，那就还是见过人。

——但是既然妖兽化人是这样自然而然的事，应该是他们的传承记忆里本来就有人类的信息才对。

——嗯，还是不对，哺乳动物没有所谓的遗传记忆。

——可是那到底为什么妖兽化形会变成人？

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一个漏洞填补另一个漏洞，杨弃觉得自己就快被绕晕了，话说这是为什么，中了幻术了吗？还是……

——有点像是苏缘地思考方式。

杨弃倒下了，大脑在沸腾，顾子扬连忙上来扶住他，警惕地看着阿狸，阿狸当然很无辜。

——啊，这就是传说中的批判性思维吗？不，只是自虐性思维。

“杨师叔，你怎么了？”

“刚才擅自使用符纸好像遭到了反噬。”杨弃无力地说道，“别管我了，我先放空一下大脑。”

紧接着他便推开顾子扬，径直躺倒在地上，双眼直翻，俨然一副放弃了思考的样子。

三人一狐无奈地看着他……

“吾等继续？”阿狸问。

“我们继续吧。”顾子扬回答。

于是阿狸开始解释其跟踪他们的起因——当然是“真正起因”的那个——这样可以显得她比较纯真，地位上也不用像一个依附者那样唯唯诺诺。

她的狐口微启，讲述着自己尾随他们的可爱原因。

——明明是狐口吐人言，仿佛间居然让三位弟子觉得有一丝着迷，不愧是狐媚之术，虽然也和弟子们胜券在握放松了戒备有关。

“就因为这个？”

听了阿狸的解释，顾子扬都无语了，没想到阿狸还自信地点头，就好像她说了什么天衣无缝地优秀谎言一样。

——就因为沐浴露的气味，一只三境大妖就顶着上级威压跟踪了他们那么久……现在的妖族都这么闲吗？还是现今的狐妖都不会说谎？

就是已经轻度陷入媚术，顾子扬也没有上这荒诞不经的当——阿狸虽没有明说，但若说新奇的气味，那肯定就是沐浴露了，被追踪的这几天他们没有洗澡，狐妖不了解气味的真相也可以理解。

只是他也没感到沐浴露有什么了不起的香味啊，所以对阿狸的借口毫无认同度。

——嗯，他们享受的不过是泡泡而已……

——额，看来不论是妖还是人，修行者都是那么无聊。

不过，不知是媚术的效果还是顾子扬本来的决意，他没有在意这个显而易见的谎言。

有些时候，一个易于戳破的谎言的价值并不在于谎言本身，而在于告诉你，我不想告诉你真相。如果无关紧要，就错过好了，这远比紧抓不放容易。

“原来如此，你说的是沐浴露吧，这东西好说，但是我们手头也已经没有了，你想要就要等我们完成任务回家，”

顾子扬好似真的认可了阿狸的话一般，真心地为对方在打算，表演完成度不知高了对方多少倍——不愧是不破宗首席。

“只是我们现在又进山里去才行啊，这山里说不定会很危险，任务要是完不成可怎么办呢？”

——嘛，这段忧郁的对白说不定也有几分真实情绪在里面呢。

——你不上当我可就要困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