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媪看那毛驴儿早已一溜烟的跑进山里没了踪影,自知这畜生是寻不回来,索性直接倚靠在驴车旁,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瓜子,一边津津有味的磕着,一边问着老翁。
“反正过了剑神谷,就能到剑神小筑了。”老翁翘个二郎腿,坐在驴车上轻松写意的看着。
“你怎么知道剑神小筑就在剑神谷后面。”老媪有些惊异。
“猜的。”老翁说出一个让老媪啼笑皆非的答案。
那老媪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老翁,然后一脚踹向从地上爬起的刀匪,那刀匪连一声惨叫都未发出,便当场昏死过去,接着老媪又若无其事的嗑着瓜子,津津有味的欣赏着矮小挑山工激战众山匪。
此间,矮小挑山工游走在长枪之间,竹筒置于肩头,双臂反手握住,竹筒随着矮小挑山工的身体翻转,虽然长枪如暴风骤雨一般从矮小挑山工的各处直面而来,但始终无法伤及矮小挑山工分毫。
眼见自己一队人马当真要被这矮小挑山工独自掀翻,那匪头岂会坐以待毙,当即手中三把飞镖掷出,矮小挑山工眼角早就留意迟迟未动的匪首,知其定是要暗中出手,因此当下匪头的动作,自是难逃矮小挑山工的法眼。
那三枚飞镖闪着悠悠绿芒,乃是粹毒暗器,矮小挑山工早已留心,当即翻身,双脚在半空一个回旋,将将踢在三枚暗器的中段,并使一份巧劲,将这三枚暗器全数奉还。
这匪首哪里见过这般招式,当下从脚边抓起一位刀匪,间不容发之际,但听一声惨叫,那刀匪身上顿时多出三道暗痕,浑身乌青最后抽搐而死,全程不过三息的时间,可见此毒见血封喉。
此刻,矮小挑山工已然看出这匪首确实是个祸害,需尽早铲除,接着一声爆喝,手中竹筒好似千斤铁棒一般,挥舞左右,恍若秋风扫落叶,登时围攻的长枪山匪被纷纷震退,毫无还手之力。
矮小挑山工的脚下生风,目标直指不远处的匪首,匪首见状,眼露歹意,他必须杀死这位矮小挑山工,不论他是谁,因为这样的威胁,不得不除之而后快。
可是这位匪首似乎有些高看了自己。
也小看了江湖。
面前狂奔而来的矮小挑山工忽然身形消散,那匪首腰间斩马刀尚未拔出,只感喉咙一甜,他的腹部不知何时已被竹筒洞穿,而他布满血丝的眼睛,临死都不解,这矮小挑山工使出的到底是什么路数。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他已经死了,无声的倒在血泊之中。
但山匪们却截然相反,见匪首被杀,伴随着惊恐的尖叫声,仓皇而逃。
虽然这些山匪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但是矮小挑山工并未痛下杀手,那老夫妇二人也并未觉得矮小挑山工的做法有错,因为他们知道,这些山匪除了那位早已凉透了的匪头,其余皆是这一带的山民,他们只是因为这世道,因为生存,不得不做出选择。
可恨之人必有可悯之处。
不过有人却不这么认为。
这些山匪终于看清矮小挑山工的奇异武功,也深知其必是江湖高手,他们定不能敌过,当即做鸟兽散,可谁知,已远去丈许的山匪们接连惨叫,纷纷倒地,最后诡异的倒在血泊中成为了一具具尸体。
“嗯?”矮小挑山工惊疑一声,侧目看向东北坡,本来茫茫无人的雪景之中,一位樵夫行走期间。
“树德务滋,除恶务尽,这位义士怕是有些心慈手软了。”
那樵夫虽离着很远,但他的声音却振聋发聩,连观战的老翁和老媪都异口同声的赞叹道:“好内力!”
矮小挑山工并不是不懂得放虎归山的道理,但是他此行并不是为了锄强扶弱、惩奸除恶,他另有所图,所以在达到目的之前,他并不想无故损耗自己的体力,特别是在这般大雪深山之中。
那位樵夫似乎并未想要结识三人的意思,在横跨雪林之后便隐匿于茫茫白雪之中。
“你们过来看看。”
老媪招呼着矮小挑山工和老翁,此时她站在一具山匪的尸首旁,只见一根树枝斜插在山匪的咽喉处,鲜血顺着树枝流淌在地。
“在那么远的地方,一瞬间能够将树枝化剑杀人的......”矮小挑山工丈量着刚刚樵夫所在的位置,好像看出了什么门道。
“还真被你猜对了。”老媪当下明白矮小挑山工的弦外之音,拍了拍老翁的后背,赞叹不已。
那老翁的嘴角扬起三分微笑,注视着远方的山谷,沉声道:“看来天黑前,我们得过了这剑神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