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知道。”唐依依低下了头,并不是因为她不礼貌,只是因为她无法抵挡那双凝视自己的温情眼眸。
三十五年前。
晚秋。
唐笑深感自己的武学和潜能已经达到了极限。
于一晚,深夜时分,背着自己心爱的唐刀,向着丛林深处漫无目的的走去。
走着走着,他好似着了魔一般,开始放声大笑,他的眼前出现了诸多幻象,那些过往的仇家,如同夜幕的鬼魅一般,朝着他纷纷袭来。
唐笑已然失了神智,他不停地笑着,挥刀消灭面前那些所谓的“敌人”。
只见一个又一个的敌人倒下了。
而唐笑的笑声也愈发肆无忌惮。
因为平日里,他也是这般狂笑,只要和杀戮有关,他的笑声总是格外的欢畅。
“狂笑唐”这个外号便是由此而生。
不过,那一天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同。
那幻象好像有意识地将唐笑引向某个地方。
但是唐笑并不在意,他依然和以前一样,畅快地笑着。
挥手间,那些“敌人”一个个都被剁成了肉泥,而唐笑也依照它们的指引向某处前进。
月光下,唐笑感觉自己似乎置身于一个奇异的地方。
这里和以前见过的风景完全不同。
可以说既美丽又阴森。
更可怕的是,角落处似乎还暗藏着某些危险的生物。
而且它们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前面那堆古怪的石头究竟是什么东西?”
唐笑暗暗想着,却仍继续往深处走去。
只见他前脚刚踏进那堆石块中,这里立刻变了一个模样。
“这,这是演武场?!”
唐笑环顾四周,惊讶地看着场边莫名涌现出的观众。
那些观众正瞪着双眼面如死灰的盯着场内的唐笑。
它们疯狂的笑声让唐笑的心里开始萌生不祥的预感。
“为什么那些被我剁成肉泥的家伙会在这里?”
“还有那个刚刚被我拦腰斩断的家伙为什么也在这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突然,观众们的笑声停止了。
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可是这沉默却比死亡来得更加令人恐惧。
观众们就这么莫名地消失了。
诧异的唐笑忍不住好奇,回头向看台望去。
似乎只是这么一瞬,又仿佛过了很久,唐笑终于从石堆中走了出来。
只是,从那以后。
“狂笑唐”再也没有笑过。
说完,莫无忧将手中酒壶里最后一滴酒浸润了自己的舌尖,带着六分酒意,说道:“唐妹妹,你可知道,你爷爷为何不笑了?”
闻言,唐依依细细品味着刚刚的故事,有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问道:“我爷爷去的丛林在哪里,为何从未听他说过?”
唐依依此语一出,薛宇和莫无忧相视一笑,却又片刻无语。
举头望月,薛宇又喝了一口杯中美酒,唐依依却没有再问,因为乖巧的女人明白,男人不想说的事情,绝对不要去逼问,即使你很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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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四刻,月已西沉。
酒过三巡,莫无忧已是烂坐在桌底,而薛宇的脸上也泛起一丝红晕。
薛宇笑着问道:“老莫,你可知当今天下,谁的琴弹得最好?谁的画画得最妙?谁的诗作得令人销魂?谁的花种得香飘万里?”
莫无忧的手从桌底伸出,从一旁食盒中夹了一块牛肉塞入嘴中,回道:“我知道了,你说的是那绝僧无尘。”
一旁,唐依依温柔笑道:“我听说此人乃是佛门中的名士,不但诗词画书,样样妙绝,而且武功也算是高手。正因为如此,大家都称呼他为绝僧。”
薛宇道:“岂止是高手,简直可说是佛门弟子中的第一高才,只可惜他......他实在太聪明了,精通的实在太多,名气也实在太大,是以无名寺天心大师册立未来掌门方丈时,竟选了个什么都比不上他的无觉。”
忽然。
薛宇话音未落,四下无人的镜月湾竟响起了琴声。
婉转琴声带着丝丝白兰的清香,悠悠传来。
透过轻纱眺望。
远方,水面泛起孤舟。
孤舟上端坐着个身穿月白色僧衣的少年僧人,指尖轻抚古琴。
星月相映下,只见他目如朗星,唇红齿白,全身上下,一尘不染,让人不禁惊叹此乃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