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启暗想,现在正值战乱,自己理应做完生意就回去,不应该过多停留。迟迟不会,难怪俺答汗怀疑。这人的确精明,稍一点蛛丝马迹也不放过。可自己怎么回答呢?
他正想着,朱素嫃却在赵全翻译完后说:“大汗,我们夫妻初次到大草原,这里的人们热情款待,我俩不好推却人们的好意。都说草原上的人们是最热情好客的,莫非大汗嫌我俩呢?”
蒙古人最讳忌别人说他们小气,俺答汗愣了会儿,忽然笑了笑说:“这女娃子牙尖嘴利,就像蓝天下飞翔的雄鹰,一下逮住草原上的兔子,令我无法还口。”
赵全说:“那是大汗仁慈。他们汉人最会伪装。前阵子不是有几个探子吗?利用大汗的宽厚,窃得不少军情。”
这话说得,好像他不是汉人似的。不过林凌启宁可他是蒙古人,汉人中出这等败类,实在是耻辱。
俺答汗点点头说:“对,把那几个探子带进来,再砍了他们的脑袋,让这两个娃娃知道,如果欺瞒本大汗,就是一样的下场。”
林凌启听了暗暗心惊,原来自己人落在他们手中。
不一会儿,护卫押着四个满身血迹的人进来。
这四人已经被折磨得体无完肤,连走路都踉踉跄跄。有个人甚至胸口还淌着血,浸透了衣服。
赵全板起脸说:“你们看好了,这几人就是探子。我告诉你俩,探子的下场就是死!”
说着,他手一挥,护卫又将四人拖出去。
达特兀躬身说:“我仁慈的大汗,大军初到,杀人不宜过三,否则会遭神明的责怪。”
蒙古人向来敬重神灵,连俺答汗也不例外。
他想了想说:“亲爱的兄弟,幸好你的提醒,我才没犯错。这人留下,其他人砍了!”
很快,三个血淋淋的头颅放在木盘呈上来。
剩下那个胸口淌血的汉子,脸上的肌肉抽搐着,牙关咬得咯吱咯吱响。
朱素嫃见三个活生生的人,片刻便尸首分离,脸上没有半点血色,泪水忍不住淌下来。
赵全接过木盘,笑嘻嘻地端到林凌启面前,说:“木霜凌,看见没有,这就是对探子的惩罚。不过你如果自动招认的话,我可以向大汗求情,对你网开一面。”
林凌启的身子剧烈的抖动着,象抖糠似的连连作揖说:“小人不是探子,小人不过一个茶叶商而已,求这位大人饶我俩的命!”
“那你可曾知道明军边关的军事动态?”
赵全象猫捉老鼠似的,气定神闲的套问林凌启。
“小人知道些。段思明说,明军一万兵力调往西北防线,来抵挡贵军的进攻。”
赵全当然掌握这些情况,见林凌启没说谎话,得意的来到俺答汗身旁站定。
蒙古人向来崇敬英雄,对林凌启的表现,俺答汗显然很鄙视。
“懦夫!滚出去!”
林凌启连连应承着,拉起朱素嫃的小手,快步离开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