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炳静静看着林凌启。姜文渊汇报时,他根本不相信这套说词,天下哪有这么贵的马桶?现听林凌启的述说,觉得这样才算合理。只是人家告林凌启敲诈勒索,任凭你怎么解释,只怕也无人相信。现在就要看看林凌启到底有没有方法化解。
林凌启也看了看陆炳,见他脸色虽然平静如水,但目光闪烁不定,便知道他心中非常无助,急需了解自己对此事的处理。
既然有求于人,怎么不叫人端茶倒水让个座,一点人情道理都不懂。哎!幸好我向来大度,不与你计较这些。
主动权一旦掌握在林凌启手来,他玩世不恭的态度又上来了,大摇大摆走到陆炳下首的座位,说:“都督大人,卑职站的有点乏了,能不能允许卑职坐会儿?”
话还没说完,屁股早就坐下来。
这家伙真是胆大包天,这位置是你坐的吗?姜文渊见他跟陆炳并肩而坐,不由得慌乱起来,忙喝止:“林凌启,请注意你的身份,快快起来!”
林凌启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都督大人都没意见,你着什么急呀!”
他这般吊儿郎当的态度,若换平时,陆炳早就叫人将他拿下。可现在他越是这样,陆炳心里越是踏实。因为没有资本的人,绝对不敢坐自己旁边,既然他敢坐,说明他有把握处理自己也束手无策的事。
他笑了笑说:“要不要来杯茶?”
林凌启搓摸着紫檀木的太师椅,看着把手处精致的雕刻,随口说:“那就最好不过了。不过水不要太烫,否则会影响茶的口感。还有,如果有西湖龙井的话,最好用西直门外玉泉山水冲泡。”
陆炳微微叹了口气,这小子给三分颜色就开染房,真拿他没办法。便说:“姜总旗,劳烦你一下,吩咐下人按林凌启的要求送茶来。”
姜文渊傻了眼了,自己堂堂一个锦衣卫总旗,居然给锦衣卫力士跑腿,这是什么世道啊!
但他不敢有半点犹豫,飞快朝外走去。
陆炳见姜文渊走远,便起身将门关上,说:“现在这里就本都督与你二人,你有什么应对之策,不妨直说。”
陆炳果然厉害,一眼就看穿自己的心思。自己要谈的对策关系重大,姜文渊呆在这里显然多余了,所以找个借口支开他。
林凌启一改油腔滑调,正色说:“都督大人,丁鹏飞既然能凭空捏造罪证,那卑职也能矢口否认。之所以卑职把事情闹得这么大,目的是为了惊动皇上。试想一下,如果赵文华把卑职押解至京,交由刑部审理,那卑职不管怎样申辩,到头来不过是白费口舌。
到时候,不光是卑职,就连大人你也难逃严嵩的毒手。可现在赵贞吉奏上一本,估计把皇上彻底惹怒了。那么卑职可以直面圣上,替自己辩解一番,严嵩即便想动手脚也是没有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