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贞吉也不跟林凌启啰嗦,一把推开他,大步跨入会客室。只见西北角落处,一只洁白的抽水马桶赫然在目,而上面的图案却不堪入目。饶是赵贞吉一般年纪了,心也扑通扑通直跳,实在太香艳了。
好啊!这家伙非但造这种祸国殃民的马桶,还涂上这等下流的图案,其心可诛啊!
他的脸不知是气红的,还是看了这图案后红的,总之红红通通的,说:“林凌启,这等污秽不堪的图案,你也敢绘在上面,你还要不要脸?”
林凌启坐到一把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不屑的说:“赵大人,我就纳闷了,在你眼里,怎么就没有一样东西是正经呢?这女子在洗澡,怎么就污秽不堪了?”
“你……你还想狡辩!你看着画中女子,遍身不着一缕,这成何体统?”
赵贞吉见他不以为然的样子,气的胡须都飘起来了。
“赵大人,人家是在洗澡,穿什么衣服啦!难道你赵大人洗澡时,把衣服穿得端端正正?那你是洗澡还是洗衣服啦?”
赵贞吉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急挥着衣袖,命令随从将马桶抬出去。他一刻也不想再在这里停留,再呆下去,只怕要气疯了。
不过他走也走得不安心,因为林凌启在后面喊:“赵大人,这等香艳的马桶你抬着招摇过市,你就不怕别人说你的闲话吗?”
赵贞吉无语了,他真想不明白,自己干嘛蹚这浑水。无奈之下,只得解下官袍覆盖在马桶上面,自己光穿内衣跟在随从后面。
林凌启知道自己把赵贞吉得罪透了,心中暗念:赵大人,我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不过为了大局,只好委屈你了,但愿你能谅解!
送走赵贞吉,林凌启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就等着赵文华前来。
赵文华这几天缩在苏州府衙中,他一直在思索林凌启这人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琢磨这么几天,还是琢磨不出来。有时他真想跟尚维持商讨这个问题,但那天的遭遇又让他不敢开口。这事若在官场上传开,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不管怎么样,皇帝的旨意还是要执行的。他找了丁鹏飞,让其完完整整写了份诉讼状。
丁鹏飞字体端庄,章法严谨,将林凌启如何敲诈一百两纹银,如何强夺祖传玉佩,描述得淋漓尽致,仿佛这件事真的发生过一般。
赵文华对丁鹏飞的状纸非常满意,着实夸奖几句。又叫来吴敬涟,让其供述林凌启榨取二百两纹银的经过。
吴敬涟谨记林凌启的话,抵死不承认。丁鹏飞不好出面作证,如果双方当面对质的话,那完全是向林凌启行贿,敲诈勒索便无从谈起。
赵文华盘问再三,也得不到理想中的口供,但收了吴敬涟一大笔厚礼,也就不再追究。
忙乎完这些,赵文华命家丁带上这阵子收刮的财物带回京城,自己则揣上丁鹏飞的诉讼状,穿便服来到林凌启的私家侦探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