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暗想:都是因为你平日管教无方,才会让其闯下这场滔天大祸来。如果这林凌启确实那林凌启,事情就棘手了。本来打算不管林凌启有没有敲诈勒索,只要暗地里将其杀死,事情也就一了百了。
可现在他闯下这般名声,暗杀的话,极有可能会暴露我们。那么一来,严党就可以说陆少保在杀人灭口,传到皇上那里,后果不堪设想。
他感觉越来越头痛,当年参奏严嵩时也没这般头痛。那时他想好了,若攀不倒严嵩,大不了赔上身家性命罢了。可此事办不妥当,就会害了好友陆炳,而且朝中就再无钳制严嵩之人了。
姜文渊见沈炼不时按揉额头,心中惶惶不安,也不敢再吱声了。
忽然,楼下响起海啸般的声响,象巨浪一样冲上来,连屋粱上的灰尘也震下来。门外赶进来一个陆府家丁,说:“沈大人,林凌启来了。”
沈炼点点头,强作一番镇定自若的样子,心中却象打鼓似的,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接下来的事情。
林凌启正走入得月楼,面对热情的人们,微笑着摇手致意。心想:这时的场面快赶上开演唱会了,只可惜没有女粉丝,都是些大老爷们来捧场。若是柳如烟手持一束鲜花,向自己款款走来,那该多好呀!
曹达明努力的挡在林凌启面前,防止这些人象海浪般将林凌启卷走。干捕快这些年,还头一回干安保工作,心里虽然替林凌启高兴,额头上却汗水直流。
人越聚越多,附近几个酒楼的食客皆闻讯赶来,连有些伙计、大厨也不例外。特别是那些大厨,连油腻腻的围裙都没解下,挺着个大肚子,拿铁勺的拿铁勺,拿菜刀的拿菜刀,拼命往里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干架的。
林凌启看着这些拿着明晃晃的菜刀的厨子,心里不禁有些打怵,万一这些人来个热情拥抱,把自己划拉一刀,那可不是好玩的。于是躲在曹达明身后,象开坦克般向前推,总算挤到楼梯旁。
谁知这边情况更糟,楼梯上已经站满密密麻麻的人,象五A级风景区门口排队买票似的,一个个脖子伸得老长,嘴里不停叫喊着。
当然,喊得最响亮的则是得月楼的老板:“诸位,诸位,请你们回到自己座位,楼梯快塌了。”
可谁也不理会他的叫唤,蜂拥而来,把林凌启围得水泄不通。木楼梯变得颤颤巍巍,象船与码头连接的跳板,轻轻抖动着。
林凌启暗暗叫苦,中午没有吃好,现在肚子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再这样挤下去,自己快成纸片人了。唉!当明星固然风光,但遇到这种场景,也是欲哭无泪啊!那个故人也傻,明知道自己这般大名鼎鼎,非要到这么热闹的场合来,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退堂后,本想与吴敬涟晚上好好喝一顿,自己‘秘书’小顺子却跑来告知,有故人在得月楼相邀。
有故人相邀,自然就得前往。
一路上,一直在琢磨故人是谁。
自己在这里好像没有什么故人,莫非是那久不露面的丁鹏飞?
有可能,他肯定得知本神探英明神武,后悔当初不该与我家过不去,现在特来道歉。
想想又不对,他上次已经请自己吃饭,还送礼了,犯不着现在再请一回。何况这人对自己敌意很重,巴不得自己犯下大错,怎么会来锦上添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