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他不禁有些忐忑,心儿象打鼓似的跳动着。自己这一招太过凶险了,万一曹达明出了岔子,林逸轩将会疯狂反扑。虽然其一介平民不足为虑,但就怕背后有推手。
自己的窑厂无比风光,马桶事业蒸蒸日上,有多少人在羡慕、在眼红。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与吴敬涟关系过硬,曹达明时常带人来照看,再加上自己是锦衣卫,只怕窑厂早就拱手让人了。
现在如果官司失败,那波暗流将汹涌喷出,能将自己撕成碎片。
还有那丁鹏飞,这阵子好像销声匿迹一般,没有听到他任何消息。这人文采过人、自视清高,且睚眦必报,上次吃了亏,他会轻易罢手?当初送银子、送玉佩,多半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有可能暗藏什么杀机。
林凌启越想越心慌意乱,连做几个深呼吸,尽量让情绪平复下来。抬头望西边的天空,只见红云翻滚,象熊熊燃烧的火焰,要把世上一切丑陋的东西灰飞烟灭,心境顿时变得平静。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只见身穿便服的曹达明,领着一顶轿子来到县衙门口。
林凌启狂喜,成功了!
根据柳如烟的说法,他判断林逸轩与徐凤娇必有奸情,而且失窃的金钗就在徐凤娇那里。故而,他派曹达明假传口信,将徐氏诳来。
这个计划从柳如烟那里回来,就已经酝酿好了。计划的成功与否,关键就是曹达明能不能将柳如烟的继母骗到县衙大堂来。
曹达明向站门口的衙役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挥手示意轿夫将轿子抬到大堂中。这顶绿色的绸缎轿子微微起伏,轿杠发出‘吱咯吱咯’的声音,从甬道一直响到大堂。
人们谁也弄不明白林凌启要干什么,但他们知道轿中必定隐藏着与本案有关的证据,期待已久的心都狂跳起来。一个个脸红耳赤,霎时间变成了关云长。
大堂里依旧静悄悄的,轿子缓缓落地,曹达明上前说:“柳夫人,首饰店已到,林掌柜正等候着,你请下轿吧!”
略等片刻,轿子里响起一个柔和且又充满诱惑力的女声:“林郎,你要金钗给客人看,派人来取就是了,何必要我亲自跑一趟呢?”
林郎?金钗?难道是林逸轩的夫人?
众人似乎在重重迷雾中看到一丝亮光。
一旁的林逸轩突然两眼赤红,疯狂挣扎起来,嘴里发出呜咽声。几个衙役慌忙按倒他,又用一块厚实的布死死掩住他的嘴,令其发不出半点声响。
林逸轩直翻白眼,鼻腔粗重地气息声,象一条涉死的牛,艰难的呼吸着。
林凌启轻蔑地看了眼林逸轩,转而压着嗓子说:“我这不是担心有人起贼心,半道上拿着金钗跑了,那我怎么对得起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