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婷婷将茶壶重重一顿,说:“你若不把事情说明白,我就找妈妈评理。”
柳如烟向来与施婷婷关系融洽,还头一回看到她这般生气,不知该怎么解释。双手搅着丝巾,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林凌启见状,脸一板说:“施婷婷,我是吴县私家侦探社林凌启,也是锦衣卫驻吴县的密探。现在我怀疑你与一起盗窃案有关,请你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将以从犯的罪名逮捕你。”
林凌启就是林凌启,自己翻别人的东西当场被发现,话还说得这般理直气壮。若是曹达明在的话,一定会大喊:大哥,你的一言一行,令小弟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施婷婷吓了一跳,她虽不知什么是私家侦探社,但锦衣卫这个名号,那是熟悉的很。支吾着说:“林……林大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凌启把她镇住了,心里不免有些得意,说:“施婷婷,你认不认识林儒峰这个人?”
施婷婷显然还有些懵懂,点点头又摇了摇。
林凌启深知此时施婷婷迷糊着,对她恐吓一下,令她没有编谎话的机会。他厉声说:“现在林儒峰干活的首饰店里,被人偷盗了一枚金钗。是不是林儒峰偷来给了你?快说!现在交代你还要一丝生计,再若抵赖,我就把你抓到县衙。到那时……哼哼哼!”
他阴沉沉地笑起来。
施婷婷被他笑得毛骨悚然,连连摆手说:“没……没有的事,你可不能随便诬赖人哪!”
“我诬赖你?你与林儒峰相好已久,向他索要金钗。但他不过是个穷小子,哪有什么钱来买金钗。所以他铤而走险,利用自己在首饰店的便利,盗窃林逸轩给其夫人的金钗,偷偷送给你。事实真相就在眼前,你还一味抵赖,你当我好欺骗不成?”林凌启上前一步,眼睛死死盯着她,仿佛要将其一口吞下。
施婷婷吓得连退几步,忽地哭了起来,抽抽搭搭地说:“林大人,小女子真的是冤枉啊!林儒峰确实与我相好,他拼命干活,想帮我赎身。还说委屈我了,等有钱后一定要送枚金钗于我。可是,我真的没有收到他的金钗呀!”
柳如烟看不下去了,挡在施婷婷面前,寒着脸说:“林大人,你不会是查不到真凭实据,随意拿人顶罪?我告诉你,我们虽然下贱,但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我欺负你了吗?我说你下贱了吗?小妮子,不要信口开河。虽然本神探承认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你,但你也不能恃宠而骄。
林凌启忽地一把抱起柳如烟,象搬一把椅子似的,将其放一边,说:“碍手碍脚的,一边呆着去。”
柳如烟自懂事起,还从未被异性抱过,羞得满脸通红,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林凌启最受不了女人哭哭啼啼了,心不由软下来。又见施婷婷不像是在说谎,便在梳妆台抽屉里取出一张纸笺,平放在圆桌上。又去找毛笔,可找来找去也找不到。风月场可不是考场,哪有什么笔墨之类的。
他说:“都别哭了,搞得好像我在欺负你们似的。如烟姑娘,你去取笔墨来。”
柳如烟并不知道他要笔墨作何用,她的屋子里倒是有,平时无聊之际用来画画、写字。可他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偏不给他拿来。
她使起小性子来,别过头用丝巾抹了下眼眶里打转的泪珠,说:“我等下贱之人不识字,要笔墨何用!你想要的话,自己上街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