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敬涟可不是傻子,这两家伙一而再、再而三地跟自己唱反调,他们心中的小九九毕露无疑。心头的怒火更炽,也顾不得自己形象,挽起衣袖,朝身旁的贾廷宾甩一巴掌,怒骂:“你们两个狗东西,不帮本官出谋划策,还一个劲的烧火,本官要你们何用?都给我滚!”
贾廷宾虽说是师爷,毕竟也是文化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挨耳光,脸面尽失。加上饭碗也丢了,没什么可以顾忌了。捂着脸喊:“老爷,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仗着自己是七品官员,就可以肆意妄为吗?你明知李赵氏被人诬陷,还一意孤行,不但不责打诽谤者,反要治李赵氏的罪,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呀!我现在与你去知府大人面前评评理!”
说着,他一把打落吴敬涟的乌纱帽,扯住其衣襟,使劲往堂下拖。
刑名书吏本想看林凌启的好戏,不曾想吴敬涟对其百般维护,还除去自己的职位,心中的气无从宣泄。现见贾廷宾跟其闹成一团,也冲上去拽拉吴敬涟。
这下更热闹了,堂下李赵氏虽被衙役拉开,但仍叫嚣着要扑向林凌启。堂上吴敬涟、贾廷宾等三人扭作一团,就象大街上泼皮打架一般。
旁观者们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场面,也不管谁是谁非,大喊着:打,往死里打!
甬道上的人看不到这精彩的一幕,拼命往里挤。整个大堂乱成一团,衙役们拿着水火棍不知该怎么应付。
林凌启的头巾已被拽掉,头发散乱披着,心中恼怒不已。穿越自今,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
他见李赵氏依旧在咆哮,衣襟上的扣子散开几颗,露出墨绿色的内衣,肌肤被映衬得格外雪白。但脖颈处却有几道抓痕,显得分外刺眼,不禁一怔。
自己向来不打女人,刚才根本没有还手,这抓痕显然不是自己所为。而这抓痕又细又深,也不象是衙役抓的,因为男人的指甲不会修成尖状。那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她自己故意抓的,以此来诬陷自己动手打她?不管这些了,还是先替吴敬涟解围,毕竟他闹得这般狼狈,完全是为了自己。
主意打定,便上前拽住刑名书吏的头发,朝案桌连撞几下。刑名书吏额头鲜血直流,一时间吓傻了。锦衣卫就是锦衣卫,招呼都不打一下,就上来下死手。
贾廷宾也怕了,他们之间不过拉拉扯扯,从不发生流血冲突。可林凌启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下一个目标估计就是自己了。好吧!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暂时不与你们计较。
他正要喊住手,只听‘啪啪’两声,立马觉得自己的脸仿佛不存在了。还没回过神来,肚子被什么重物击了一下,疼得连气也喘不过来了,腾腾几步,一屁股坐到地上,身子卷曲成虾米状。
林凌启打倒两人,抓过惊堂木猛拍几下,大声说:“肃静,肃静!李赵氏咆哮公堂,目无法纪,给我收监。杨昌平与胡翼龙杀妾案有极大关联,暂时扣押,等案情清楚后再作处理。”
旁观者见林凌启举手投足间,就把混乱的局面压制住,顿时也不敢再喧哗。真若惹恼了他,下一个收监的恐怕要轮到自己了。忙不迭地往后退,大堂又恢复正常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