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鹏飞见火候已到,朝丁鹏杰使了个眼色。
丁鹏杰会意,站起来说:“诸位乡亲父老,我们虽对胡翼龙深恶痛绝,但伤不到他一根毫毛。按大明律,打人者最多吃顿板子、罚些钱而已,这难泻我们的心头之恨。林凌启,要不这样,你跟知县老爷关系不错,又与衙役们交好,干脆暗中动些手脚,在牢里把胡翼龙这样。”
他把手往脖子上比划一下,意思就是要了胡翼龙的命。
原来,丁鹏飞他们只知道胡翼龙被抓,而不知道其是涉及到一起命案,故而极力煽动林凌启下黑手。
“对,杀了胡翼龙,为阿发报仇!”
人们挥舞着拳头高喊着,脸上均露兴奋之色。
林凌启一直关注着丁鹏飞的表情,发现其充满诚意的脸上,闪烁着阴险的笑容,心中顿时豁然,原来这家伙下套叫我去钻。
他冷哼一声,起身正色说:“各位,你们是不是想胡翼龙人头落地?”
“是!”
众人高声回应。
丁鹏飞看着被蛊惑的人们,心中很是得意,说:“林凌启,难道你不希望这样吗?”
他的话很难回答。若说是,那就钻进了他的圈套。如果说不是,那么林凌发还躺在床上,不为兄报仇,势必被人唾弃。
林凌启并不吭声,只是冷眼注视着丁鹏飞。丁鹏飞也不畏惧,迎着他的目光对视,气氛一下子凝固了。
这是场无声的较量,两人足足对视了一盏茶的功夫。丁鹏飞只觉林凌启的眼光,如同乌云缝隙中透射出来的一道阳光,经过云层的反射,异常的刺眼。他慢慢觉得有些吃力,不觉退回一步,把头别到一边。
林凌启冷笑一声,心想: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也不过尔耳。
他朗声说:“乡亲们,你们知道大明律法是干什么用的吗?说通俗一些,它就是制定了一种规则,我们在这规则内活动,只要不触犯它,就会安然无事。但是超过界限,就要受到相应的惩罚,比如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他停顿一下,看看一脸茫然的人们,又说:“如今,你们想要胡翼龙的命,但光凭打人这罪状,就把他暗中杀了,那么我就超越大明律法,在实行私刑。这虽然快意,但后果很严重。
试想一下,如果在场的诸位,万一惹上了官司,你们无权无势,只能依靠大明律来维护自身的权益。可是,如果也有人动用超越大明律的手段来整治,那你们是不是蒙受了不白之冤吗?
如果人人视大明律为无物,肆意妄为,那么最后吃亏的肯定是弱者,笑的永远是有权有势有钱的一方,你们愿意看着这种结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