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打在院子西南的一小块菜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就像春蚕吃桑叶似的。林凌启边喝酒,边嚼着香喷喷的蚕豆,看着朦朦胧胧的天色,心中极为快意。
期间,好些乡里乡亲挽着裤管打着伞,来看望受伤的林凌发。与其说是来看病人,倒不如说是来巴结林凌启,这些人在屋里稍一张望,便围到林凌启身旁,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
时间稍久,草棚已容不下这么多人了,大家打着伞站在雨中,谁也不肯先行离去。
林凌启看着他们谄媚的笑容,知道他们想巴结自己。他虽然看不起趋炎附势之辈,但这些百姓巴结自己的目的不是为了沾上富贵,而是想找个靠山,以便他们能安安稳稳的生活,这种要求一点也不为过。
他起身朝众人拱拱手说:“各位乡亲父老,感谢大家前来看我哥哥,也感谢大家帮助我造房子。往后你们如果遇上什么麻烦事,只要我帮得上忙,绝不会推辞。”
众人顿时眉开眼笑,一个个回着礼,你等我、我等你的慢慢走出院子。
这时,又从外面进来几人,林凌启一看,却是丁鹏飞兄弟俩,心中暗自纳闷,他们来干什么?
他端坐着不动,只是说:“呦!什么风把两位丁家少爷给吹来了?来,这边请。”
丁家虽在林凌启这里吃了个瘪,但寻常老百姓可不敢惹他们。刘大牛与旁人连忙陪着笑脸,让开条道来。
丁鹏杰虎着脸,心中不知把丁鹏飞骂个几百回。下雨天正是搂着妻妾温存的好时光,却被丁鹏飞逼着上林凌启家来,正是大煞风景。一路上,湿滑的路面还让他不知栽了几个跟头,一身华贵的衣服尽是泥水,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
他十个脚趾紧扣在鞋底,小心翼翼走到草棚中,一屁股坐下说:“他奶奶的,这路老是跟老子作对,动不动就暗中使绊子,害得老子摔了好几个跟头。”
林凌启见他的狼狈样,觉得有些好笑,顺着他的话说:“是,鹏杰说的是。这路要是水泥路的话,那你就不会这么惨了。”
“水泥路?这一路上又是水又是泥的,不是水泥路是什么?”丁鹏杰忿忿不平地反唇相讥。
林凌启一时愕然,自己口中的水泥路,跟对方讲述的完全不是一个概念,鸡同鸭讲,能讲得清吗?
他也不争辩,指了指一旁的座位说:“丁鹏飞,请坐。”
在古代,男人成年后,需要受到社会的尊重,同辈人直呼其名显得不恭,于是需要为自己取一个字,用来在社会上与别人交往时使用,以示相互尊重。
因此,古人在成年以后,名字只供长辈和自己称呼,自称其名表示谦逊,而字才是用来供社会上的人来称呼的。
林凌启直呼其名,显然并不把他放在眼里,更谈不上尊重了。
丁鹏飞心中不觉着恼,但脸上并没有露出半点不快,微微一笑说:“林凌启,我今天听说令兄被人伤了,特来看望一下。令兄的伤不碍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