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鹏飞猛的停下来,转过身来,两眼紧瞪着林凌启,说:“林凌启,想不到你离家不到两年,变得这般伶牙俐齿。你勾结知县,赖账不说,还反咬一口。我且要看看你,到了府衙大堂还能这般嚣张!”
“哈哈哈!哈哈哈!”林凌启忽然大笑起来,说:“读书人不愧是读书人,乱扣帽子还说得冠冕堂皇。丁鹏飞,我知道府衙大堂是你婆娘开的,在那里你可以仗势欺人、为所欲为。不过这吓吓别人还行,吓我,你太异想天开了。”
丁鹏飞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林凌启骂:“你个穷鬼,敢这样跟我说话。好,你家的钱不用还了,你用那笔钱去打点狱卒吧!”
言下之意就是要把林凌启抓入大牢。
吴敬涟慌了神了,这样一来,说不定把自己也牵连进去,忙说:“凌览,不,丁公子,你们两相罢手吧!林凌启是锦衣卫。”
丁鹏飞不禁一愣,锦衣卫的权力他是知道的,专门监视百官,可以闻风举报,非常厉害。不过已经撕破脸皮,他也不甘示弱,说:“锦衣卫算什么,不过是皇帝的走狗罢了。我岳父是严介溪严阁老的门生,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林凌启暗想:原来他岳父是明朝第一大奸臣严嵩的嫡系,难怪他这么嚣张,真是狗仗人势、不知死活的家伙!
他说:“哦!原来是你岳父是严阁老的门生,失敬失敬。不过我们陆少保虽然动不了严阁老,对付区区一个知府,那是小菜一碟。丁鹏飞,我劝你另外找门亲事,你这个岳父的乌纱帽估计要摘掉了。”
丁鹏飞身形一颤。陆少保就是陆炳,锦衣卫最高领袖。其母是嘉靖皇帝的乳母,其又救驾有功,如今官拜左都督,太子太保兼少保,权力极大,连严嵩也不敢对他怎么样,要治自己岳父,根本不用费劲,估计连严嵩也不会保自己岳父。
想到这里,他后背冷汗直冒。虽然不知道林凌启有没有能力告到陆炳那里,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不得罪为妙。
他勉强挤出一副笑容,拱拱手说:“林凌启,都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们却反了一下。我想,就我们这些小事,去麻烦那些大人物,实在不该。好吧,这事就此揭过,我们谁也不要为难谁了。”
说着,他把借据取出来,几下撕得粉碎。又说:“林凌启,我们儿时曾一起玩耍,今日你回家来,改天我在得月楼摆下酒席给你接风。县老爷,请你务必抽时间一同赴宴。”
林凌启一惊,千算万算没算到丁鹏飞会毁灭证据,这家伙办事如此利落,颇有壮士断腕的气概,不容小觑呀!
吴敬涟没料到事情发生神转折,这结果是他最乐意看到的,心情自然大悦,忙说:“好,本官一定赴宴。”
丁鹏飞点点头,又朝林凌启叮嘱一句,便同父兄扬长而去。
林凌发激动得连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弟弟一来,非但没有赔钱,连旧账都免了,实在太出人意料了。
他急于把喜讯告知张云洁,便说:“阿启,你晚上赴宴时记得给丁老爷他们陪个不是,毕竟他曾借钱帮我渡过难关。我先回去了,你嫂子只怕还在担心呢!”
他也不等回答,欢快地跑出去。
同来的邻居对林凌启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个个上前拉拉他的手,拍拍他的肩膀。若不是在大堂上,他们非把林凌启抛起来不可。
吴敬涟暗叹,这锦衣卫真是了不起,这种蛛丝马迹都能找出来,难怪皇上让他们监视百官。看来我得与他搞好关系,以免出什么岔子被其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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