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子叹了一口气,十分不情愿的将事情的经过简单给两人说了一下。
和周显最初推测的相差不大,三天前的早晨,林夫子的儿子林来福,一干二净的从赌坊里出来。看到一个满身绫罗的贵人,当时一时鬼迷心窍,便打上了对方的主意。但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在偷那人钱包的时候,被抓了个现成。
对方将他投入狱内,并说没有一百两纹银,就休想离开。林夫子经多方打听,才知道那名贵人正是本地的县丞,黄勇。那人贪婪异常,而又心狠手辣,百姓私下都叫他黄扒皮。暗指他剥削百姓,每次都要让人褪一层皮。比着只是贪财的县令潘宏,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完之后,周坤满脸气愤的说道:“他这不是赤裸裸的勒索吗?”
林夫子叹了一口气道:“谁说不是呢?只不过来福他也是咎由自取,但又不能不管他。我准备将乡下家里还剩下的几十余亩良田卖了,好歹先救他出来。”
周坤急道:“这怎么行?今年大旱,田地低贱,这时候卖不是等于白送给别人吗?”
周显看林夫子一脸着急的样子道:“夫子,你安心养病,这件事我回去和大哥商量一下!他应该和那个黄勇也有接触,先将人放出来,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林夫子言语间有点迟疑道:“你对大公子说,是老朽对不起他!”
“夫子不必多言,我相信大哥一定会帮忙的。”
过了一会,周显和周坤向夫子告辞。那名年轻妇人听他们说可以救自己的丈夫,感恩戴德,说着各种感激的话一直送出好远才回去。
周坤看周显一路沉默不语,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问道:“二公子,你真准备通过大公子救那个呆货啊!”
周显抬头看了一下周坤道:“他是夫子的儿子,只当是看在夫子的面子上吧!怎么,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周坤摸了摸自己后脑勺道:“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我也听别人说起过夫子的那个儿子,吃喝嫖赌,一应俱全。有一次听说,赌疯了,直接将自己老婆压上去了。你说着这样的人,我们怎么向大公子开口救他啊!”
周显道:“我对于这样赌博成性的人,也没有什么好感。但父母天性如此,无论子女再坏,终究割舍不掉。我敢肯定,夫子的病就是被他气的。这次,就看在夫子面子上救了他一次,如果再有下次,他自己就自求多福吧!”
周坤点了点头,问道:“二公子,你刚才一路都没怎么说话,是在想怎么跟大公子说吗?”
周显摇了摇头道:“那倒没有,我只是对那个黄扒皮这个人比较感兴趣,怎样的恶名才让百姓送给他这样一个绰号?以前倒没什么,但现在他还这样,很有可能会危害到周家。这样的毒瘤,我在想能否将他清除掉。”
周坤脸带疑惑道:“危害到周家?”
周显点了点头道:“外面流贼暴动,如果城内再出现什么变动,肯定会殃及到周家,这是一荣俱荣的关系。而潘宏、黄扒皮这样的官吏,人人除之而后快,难免其中有人动歪脑筋和外面的流贼联系。这才是最令人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