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王绮又惊有喜。

身后的闸门突然被打开，陆丰气喘吁吁地冲过来说“我必须在场，之前提醒过你了，你不能随便带走他。”

“哦。你这不是过来了吗？”殷薇薇戏谑地说。

王绮的注意力依旧在凌辰身上“他即使活了下来，也是没有记忆的吗？”

“当然，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如果有他的灵魂，我觉得还是可以恢复他的全部记忆，可惜对灵魂的研究长时间止步不前，真是件令人懊恼的事情。不仅如此，他的魔力量同时清零，综合来说，差一步的复活也不是复活，虽然我完全可以告诉别人说他遭受了未知定义体系的攻击，整个灵魂被重置了。”殷薇薇有些郁闷地抚摸着营养槽的外壁说，“赫瑞斯这群人啊，非说人死了就是死了，拿一个空壳子装活着有意思吗？真是没有一点人情味。”

王绮不同意也不反对。

他不是来讨论灵魂与肉体的关系以及凌辰死没死，对于他个人来说，失去了灵魂就是真正意义的死亡。

“凌辰他提前留下了自己的生命单元与生命核心了吗？”王绮有些悲伤地问。

如果真是如此，他的先见之明并未生效，该走的时候是谁都救不回来的。

“当然不是，虽然他留了，但我并不是用他的生命单元制作出来然后加速成长才成现在的样子。他直接以他十六岁的模样成型了。”

“这不可能的。”陆丰斩钉截铁地回答。

殷薇薇得意洋洋地打断他的自信“稳定成长魔法让制作生命从胚胎成长为十六岁极限速度需要243天，稳定速度需要大概十七个月无论种族。你懂？”

陆丰顿时无言以对。

王绮谨慎地问“莫非，和我有关系？”

殷薇薇笑着说“正确，因为这是从你的骨髓生命单元在模拟凌辰的复杂魔法阵中，仅仅三天就成了这幅模样。”

“哦，也对……”王绮刚若有所思地认为，不死之身就应该拥有这么夸张的生长速度，转眼却发觉一个大问题，那是他的细胞吧？为什么受到影响后变成了凌辰？

他脱口而出“你这魔法有问题吧。该不会其他人的细生命单元也会在这个魔法阵下变成凌辰的模样吧。”

“当然不会，实验组多的是。”殷薇薇开始给王绮一个个指着周围的营养槽进行解说，“这是你的骨髓细胞在紫的模拟生命魔法阵中的模样，恰好是他缺损的部位。这是在林湘的模拟生命魔法阵中的结果，就是他失去的那条手臂。这是在我的生命魔法阵中的结果，没错什么都没有，换成别人也是一样，什么都不会留下。除了在那两个生命模拟法阵中的之外，你的骨髓在一天后彻底消失。血液更快，幸亏我最初将那三升血分别保存在我能想到的一切地方，十五分钟后，大部分血液依旧消失了，只有在生命模拟法阵中的仍然保持了一定的活力。”

殷薇薇打开空间门拿出一个由复杂魔法阵包裹着的一米多高的容器，其中的盘子里有拳头大小的血液在缓缓流淌。

血液在盘子里自传。

“这是？”陆丰的眼睛直盯着这一滩血。

殷薇薇说“它在十五分钟后就自动开始自转了，所以我才想到，这些血液是否会与生命模拟法阵擦出火花，很幸运，我猜对了。”

王绮觉得自己有点腿软。

“那……我的小手指？”他颤颤巍巍地举起手问。

“这个啊。”殷薇薇紧张了一下，“它出了很大的问题，为了安全起见，我破坏了它的保存环境，让它自动消失了。给你段视频自己看。”

王绮和陆丰无言地看着放置在生命模拟法阵中的那一段手指。

这是一段多角度的录像，并且还有魔力流的监控。

可以明显地看出，最初的魔力流动完全是由生命模拟法阵等相关魔法设备的法阵引起的，在一段时间之后，自断指上发散了持续五秒多的魔力波动。这五秒看起来非常简单，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然而在这之后，手指动了起来，它扭动着分解成数块。与此同时整个生命模拟法阵不受控制地飘红，容器中浮现起一种淡白色的光晕，容器中的魔力持续升高。在这时，殷薇薇冲进来打破容器，关停全部魔法，十几分钟后，早已自行分解成数块的手指碎片逐渐消失一空。

王绮跪在地上看完了全过程。

这是真的？这就是他自己？

殷薇薇神情严肃地对陆丰说“整个过程是十倍速播放，虽然看起来只有一时时间，包含了这一段手指发出魔力感知、分解为独立部分、向四周扩散、干扰魔法运行、试图控制生命模拟魔法、控制魔法即将成功时却突然失败、以及我被它拉到异空间里打了半小时这些复杂过程。慢速视频以后慢慢看，细节方面不误导，有些猜想就不误导你了。”

王绮看不出这么多内容，但仅仅看出来那一点也足以令他怀疑，自己真的是人吗？不是说人类、人族，而是作为一切与人类相似的智慧生物的“人”。

他在穿过世界的时候，究竟获得了怎样的外挂？不死之身？早就知道不是那么简单。末日武器？这个笼统的说法可能性太多，虽然可信，但精确度太低导致价值不大。

王绮无可奈何地长叹息，或许穿越世界的人已经不再是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