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就这样停滞了下来。
只是那枚玉佩的红色丝绦,在昏暗的房间里,风吹过,轻微地晃动。
陆离静静站在门口,一手撑着伞,冷冷看着那红色的丝绦,张柜台如同那里并没有人站着,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过了片刻,似乎是知晓这样的对峙,面对陆离这样的人,并不是解决的办法,张柜台揉了揉眉间,似乎身体放松了下来,这场对峙也气息缓和了些,张柜台淡淡道:“陆兄弟,张某要如厕了,你也要跟着么?”
陆离看向张柜台道:“张柜台让陆离困在某处,陆离也只好让张柜台困在某处了。”
张柜台面色一变,道:“你敢囚禁我!云曲城可还有王法!你这样的人,以后可还想考取功名!”
“功名!”陆离气息粗重了一些,盯着张柜台道:“如今我父亲杳无音信,张柜台却装疯卖傻,可陆离今天守在这里,不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是绝对不会离开半步!也不会让张柜台离开半步!”
“你……”张柜台长长吐了一口气,道,“想不到,想不到啊,陆兄弟,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陆离冷眼看了一眼张柜台,道:“比起张柜台不动声色,将陆某推入万劫不复之地,陆某也只是个小角色了。”
张柜台冷冷瞪了一眼陆离,又走回了椅子,坐下来,倒了几杯茶,同样地一口饮尽。
似乎是终于有些松口了,张柜台长长吐了口气。
“你来找我,是为了那件事吧。”
陆离转回了目光,道:“那件事,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张柜台顿了一顿,似乎是为了缓和作答的时间,张柜台取下眼镜,打开桌上的一块红木盒子,取出里面的一块布子,张柜台边细心地擦眼镜,边淡淡地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陆离严厉道,“不知道,你对我说那话是何意,陆某家父走散,如今不见任何音信,张柜台就没有一丝交代么?”
张柜台递到眼前的圆状镜片,准备戴上,却突然在一半停住,似乎这话让他也是一震,张柜台顿了一顿,不动声色地把眼镜戴上,看向门口的陆离,雨伞下,那张面庞固执地等待着一个回答。
仿佛这样的固执,也曾感同深受过。
张柜台眼中异芒闪过,一时眸子里,神色复杂,而这样想了一想,终究是将某个想法挥赶出了脑袋,恢复了往日那样的严肃成熟,张柜台避过陆离的目光,身影决绝,眼镜片上,有寒光,成为一块块破碎的光芒。
张柜台道:“该告诉陆兄弟的事,张某已经一言不落地告诉了,如今陆兄弟想知道的,张某不清楚,也不能告诉陆兄弟。”
陆离的手紧紧地握住了伞。
“一些事情一旦开始,不是我,也不是你这样的人能停下来的。”
陆离瞳孔一缩,脸上神色复杂。
张柜台顿了顿,仿佛叮嘱般的,忧心忡忡地看过来,继续道:“所以,张某能送陆兄弟的,只有这一个忠告,如果我是你,在未知的恐惧到来前,唯一能做的,就是要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