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明晰梦的剑技是何等高超。她只是挥舞长剑架了一下,而招架这个动作同时也是她斩出下一剑的起始动作。
而来不及收回长剑的一个卫兵便胸口遭受了斩击——脆弱的皮甲拦不住少女的全力——血花溅起。
另一个没被攻击到的卫兵大惊失色,奋力挥舞着长剑如同密不透风的墙。
然而少女只是放低重心,沉下身去,挥剑轻轻一扫,那卫兵就双腿飙出鲜血,跪了下去。
尼古拉斯拔出了长剑。
“你杀我家族侍卫,等同对伦纳德家族的羞辱。如果你承认是我夫人的身份,那杀一两个下人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你不承认的话,那我也只能动粗将你擒下了。到时候希望你不要后悔我没有耐心劝过你。”
明晰梦挑了挑眉头。
“那就来,用剑说话。”
尼古拉斯心中顿时动起了真火。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好言相劝,还真当自己的脾气是泥捏的不成?区区一个还没成婚的未婚妻又如何,自己可连亲生的哥哥都敢捅!等到自己把她擒下,非要捆起来好好教训一番,要让她彻底知道谁才是主人。
但明晰梦丝毫没有畏惧。她看的出来,眼前这个伦纳德家族的三儿子,连转深阶都不是,充其量是个新参巅峰。对于同阶级的战斗,明晰梦就没有畏惧过谁。若是他真敢与自己交手,明晰梦有十足的把握五剑之内取其性命。
说不定杀了此人后麻烦还能少点。明晰梦恶意地想了想。
于是两把长剑挥起,即将撞上——
一把带着裂纹的伪霜语者插了进来,并撞掉了尼古拉斯的剑。
“鲁珀特!”
“米提尔!”
尼古拉斯咬了咬牙,“鲁珀特勋爵!你还真的是不知所谓!”
“哦豁,原来我还有爵位啊。”半边脸灰蒙蒙的红发青年笑嘻嘻地将剑抗在了肩膀上,“我还以为我的爵位被当场取消了呢~”
“米提尔!你这个白痴!你在做什么?”明晰梦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第二次挡在自己面前的绯炎骑士。他到底还记不记得曾经被自己狠狠坑过?
“白痴什么的也太过分了吧!”米提尔嚷嚷开来,“你没看出来我在帮你吗!正义的骑士保护遭遇困扰的弱女子这是理所当然的吧!这还用想吗!?”
“可……”明晰梦刚想开口,米提尔就将长剑放直指着尼古拉斯,一脸严肃。
“别说了,你快走。这里就交给我。”说到这里,红发青年的头往后偏了偏看向明晰梦,“你用不着做你不愿意做的事。去吧!”
明晰梦抿了抿嘴,将剑收回鞘。
“别死了哦。”
金发少女绕过对峙的两人向前跑去。
“切,你以为我是谁呢。”米提尔从明晰梦的背影上收回目光,嘴上挂着笑意。不过那个被叫做贝尔女士的女人,没有对自己下死手啊。也多亏于此,自己才误打误撞走到了这里。
“米提尔·鲁珀特。”尼古拉斯好似一座快要爆发的火山,“你可真是好大的狗胆呐,乡、巴、佬。”
“啧,终于说出来了啊。我以为你们这些大人物,只会在背地这么说,不是吗。”
“噗嗤,你还真把你自己当回事啊?什么绯炎骑士?像你们这种乡巴佬骑士,只要我们轻轻抚摸抚摸你们的头,你们就像狗一样的献上忠诚。骑士?勋爵?这种只能在贱民面前炫耀炫耀的玩意你还真的以为能进得了我们的世界吗?不,你们只是狗而已。”
“那你们就是无比高尚的咯?”
“那当然,我们才是真正荣光的贵族。我们才掌握着王国的一切。我们才是世界的主人。而你,你们,只配做我们的狗而已。家犬就该有家犬的样子,如果乱咬主人,我可是会打断你的脊梁骨的。”
“说的太好了。”米提尔笑着,冷着眼神朝尼古拉斯放出了斩击,“好到我都想打断你的脊梁骨了!”
两个动起真火的男人,在走廊开始了死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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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开几波脚步匆匆的士兵后,明晰梦就来到了上层平台。
外面阳光依旧,但好几道高耸的黑烟和到处坍塌的建筑代表着黑堡已经几近沦陷。
目光所及到处都是厮杀。不断的有人倒下来,失去生命。
就连上层平台也有厮杀。
所幸还没蔓延到附近。
“小姐!”
正四处观察寻找出路的明晰梦陡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转过头去,两个年轻人身染鲜血,正站在远处局促地看着她。
“加里!克拉彭!”
明晰梦的笑容刚刚凝聚到一半。
“不!快躲开!”
笼罩着两个年轻骑兵的阴影越来越大,那是正在下坠的圆锥形的塔楼顶端。
少女凄厉地喊着,但已于事无补。
那两个曾经与她奋战过的年轻人,被好几十吨的坚石巨砖埋了下去。
依稀可以看到,对面远处迪克和乔伊斯正发疯一样往这里跑来,
轰隆隆隆隆。
随着尘土飞扬,世界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