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和郭汜一脸羞愧的跟着董卓进了大营,营帐中,李傕、郭汜都跪在地上,脸色涨红,低下头不敢看董卓,李儒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只当什么也没看见。
董卓声音低沉地问道:“两个蠢货,说说你们是如何将何苗这个大活人丢掉的?”
李傕嗫嚅着说道:“回禀明公,我等二人在黑夜之中追踪了很长时间,好不容易才包围了何苗,想着生擒活捉或许会更有用处,因此我等打算将他押来见您,只是在半路上听到您这边的鸣锣之声,我等误以为会您有什么危险。”
郭汜接过话茬,接着说道:“随后就出现了那么一队人马,穿着我们的衣甲,告诉我们您这边出现了强敌,假借您的命令,让我们速速赶回去增援,我等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又考虑到何苗在我们手上会拖慢速度,故我等将之交给了那一队赶来的人马。”
郭汜的话音刚刚落下,董卓就气得将桌案上的东西全部扫了下去,怒骂道:“尔等蠢货!他们是洛河禁军,我军大部分是南宫禁军,同样是禁军,穿一样的衣甲有何奇怪之处?尔等居然就因为这个因素,轻易的把敌方主将交给了不认识的士兵!”
“你们现在居然连这样的警惕之心都没有了,是不是哪天有人穿一样的衣服,你们就可以放他进来将吾当场斩杀?怪不得吕布如此嘲笑吾等,吾之脸面都被你们两个蠢货丢光了,气煞我也!”
李傕和郭汜吓坏了,连连说道:“明公息怒,明公息怒,是我等愚昧无知,犯下此等大错,还请明公责罚,切莫怒而伤身!”
李儒也在一旁劝解道:“明公息怒,此事也不能够全然怪罪于二位将军,实在是那吕布太过于狡猾,此乃连环之计,一边假意冲击您所在的位置,一边派人配合着去诈取二位将军手中的何苗,二位将军定然担心您的安危,才会如此轻易的将何苗易手他人。”
董卓听了李儒的劝解,脸上的表情才算是好看了一些,语气稍微和缓了一点,说道:“今日之事,既有文优为尔等求情,某念尔等往日之功,姑且不再追究,只是往后若有再犯,吾绝不会轻饶尔等!下去吧!”
李傕和郭汜大松了一口气,感激地看了一眼李儒,恭敬地说道:“多谢明公不罪之恩,多谢军师为我等求情,我等告退!”
等到二人离开后,董卓脸上的恼怒神情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烦闷和担忧的神情,苦笑着半是对李儒,半是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吕布好生厉害,又是借刀杀人,又是声东击西,这些阴谋诡计他用的炉火纯青啊,居然舍得在丁原的麾下沉寂这么多年。”
李儒看着董卓这个样子,微微一笑,说道:“明公且听某一言,愚以为明公大可不必为此事烦忧,不论是今日之事,还是之前的丁原,虽然让我等见识到了吕布的厉害,但这其中对我等并无任何的损失,反而还是有利之事!”
董卓转头看向李儒,眼神示意李儒继续说下去。
李儒立马说道:“在某看来,今日我等虽然被吕布摆了一道,但何苗不还是死了吗?要是吕布不设这样的计谋,何苗绝对不会如此没头没脑的冲到我们的大营来决战,一旦何苗吸收了并州军的兵力,就会成为一股不弱于我等的势力。”
“何苗好歹是皇亲国戚,其威信和明公您相差无几,甚至对于朝中大臣以及禁军的吸引力还犹有过之,到时候他摆明车马和明公您争抢北宫禁军,明公可有自信全部北宫禁军都会愿意投到您麾下来?”
董卓神色一变,不住的点头说道:“此言有理,何叔达好歹是大将军的族弟,也是何太后的兄长,号召力确实要比某更强一些,要是他摆明车马,徐徐图之,对于某来说还真有一些麻烦。”
李儒这才说道:“正是如此,所以何苗被吕布设计送到了您的刀下,您除掉了这个大敌,就算吕布掌握了何苗的残余力量,那又如何?天下又有多少人知道他?我们现在彻底了解了吕布的为人,明公只要保存实力,他还能够蹦跶几日?”
董卓脸上的郁闷神情这才慢慢地消去,最后缓缓说道:“话虽如此,只是某接二连三的被此人利用,心中着实烦闷,罢了,姑且不理会此人,明日一早,我等即刻收编北宫禁军,要是他们再推三阻四,吾也不介意杀几个人立威!”
且不说董卓,此时吕布带着张辽安然离开后,将士兵们派了出去,沿着城中的各条道路进行探查,只要遇见洛河禁军,就用吕布的名义,让这些人去两门间军营处集合,吕布本人则带着张辽直奔洛河岸边。
在吕布想来,这些洛河禁军没了首领,何苗如今杳无音讯,所有的校尉也都不见人影,在茫然无措之下,这些士兵只会去往洛河两岸自发地聚集起来。
果不其然,吕布到达洛河两岸之时,就看见一大群禁军装扮的士兵,这里一堆,那里一堆的沿着洛河围坐起来,每一堆士兵所在的地方,都升起了火堆,密密麻麻的看过去足有上万人,能够想象出他们的头顶都笼罩着一片名为绝望、迷茫的愁云。
吕布等人的到来,使得这些禁军宛若惊弓之鸟一般,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