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给了徒弟一半,自己拿了一半,吩咐把这草包,两袖,两袜,头发,各插一个。
二人收拾停当,道远向刘安还了碗,接下来就只等天黑了。
丹阳嘱咐道远先睡一会,过了子时才行动。道远就躺在床上歇息了。丹阳依旧坐在门前,闭目养神。
日落后,刘安拴上院门,回屋休息了,丹阳也把门关上,在道远的鼾声里,等候子时来临。
“咕咕咕。”窗外传来了夜枭的叫声。
丹阳睁开了眼,夜已经深了,万籁寂静,月光明亮,村庄已经一片死寂。
他握了握五指,关节居然有些酸痛。再看床上的道远,虽然还在睡眠,但是身体已经止不住得发抖。
辛亏刚才闭目养神,真气遍行周身,所以并感觉寒冷,只有手指脚趾感觉酸痛。
“好大的寒气。”
丹阳拈起桌上的一张黄纸,一撮,燃起了火,把纸按在地上,只听见嘶的一声,火灭了。
“怪不得村里人尽是湿寒入骨,这种寒气,人怎么抵挡得住。”
“道远,道远!”
他叫着徒弟的名字。
道远被叫醒了,起来后就抱着身子,搓着胳膊。
“师父,好冷啊,要不要问刘大哥要床被子?”
“夯货!今夜不是睡觉的!你忘了师父吩咐的什么?”
道远拍了拍头,“怪我怪我,师父,徒儿睡糊涂了。师父快讲,今夜怎么安排。”
“别急,待我念个醒魂咒,闹一下这乡里的孤魂野鬼。咱们好查看哪有端倪。”
说罢,丹阳坐在床上,嘴里念念有词,道远刚起来,口渴难耐,屋子里又没水,就想着去院子里打点井水喝。于是下了床,穿上鞋子,从包袱里拿出水瓶,就开了门。
刚踏出去一步,他就愣在原地了,借着月光看去,这院子白白净净的一片,但在最中间,地面上坐着一个人,不过头低得太低,看不见脑袋。道远想着这大半夜的,是不是家里遭贼了?这农家院子,没有啥值钱的,也不应该呀。他就慢慢挪着步子,往那个身影方向去,走近一点,才发现那人身形,和刘大哥相仿,他就嘴里小声叫着“他刘大哥,这二半夜,在院子里作甚呢?是不是和夫人吵架啦?”
看那身影没有动静,道远想着是不是睡着了,这刘大哥难道有夜游之症?
他直接走过去,离那人只差几步时,道远才看清了那人的身形,吓得跌坐在地上。
那地上之人,双膝跪地,是背对着他,手捆在背后,他不曾看见脸庞,并不是因为那人低头,而是因为,此人有身无首!!
那无头尸像是刚死不久,地上的一摊血还在流动。
“晦气!”道远低喊一声。
道远顿时汗流浃背,跌坐在地上,腿脚已经发软,只得坐在地上往后挪,挪了几步,突然撞倒了什么东西,他顿时心生凉气,慢慢回头看时,正好与一颗血糊糊的人头四目相对。那人头披头散发,两眼通红,被一具无头尸体提在手上,龇牙咧嘴,嘴里喊着
“苦啊,苦啊。”
“别怕!”从门口传来了师父的声音。
“他看不见你,快进屋来!”
道远坐起身来,连滚带爬进了屋子,脸上豆大的汗水往下来滚,坐在地上感觉天旋地转。
“师....师父,无...无头鬼。”道远面目惨白,嘴唇发抖。
“师父,此处太过凶险,咱们快走了罢!”
“我看见了,而且,不止一个。你也真是毛头,一会不看着你,你就跑了,跟你讲了为师要念醒魂咒闹闹野鬼,还没念完就不见踪影。”
“这村里,怎么会有无头鬼?又不是法场!”
丹阳自言自语。
“还站的起来吗!”
他看见瘫在地上的徒弟,语气也变得没那么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