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送别的时候把笑容留给亲人,送走了亲人,却把忧伤留给自己。
等待她们的又将是独守空房的凄怨,和无尽的担心与思念。
她们不可能像有工作的女人,可以用工作缓解情感的缺憾,她们只能在家里尽心照顾好孩子。实在无聊时,也会几个人凑到一起打麻将娱乐。
不应该说她们没有追求,只是她们选择嫁给军人,本身就剥夺了她们追求独立的权利。
做军人的妻子不容易,做边防军人的妻子更难。
黎凤不想一个人回房间,她就跟着褚红去了他们家。
直到这个时候,黎凤才真正感觉到,嫁给当兵的有说不出来的滋味。她的心里像五味瓶打烂了,什么味都有。
在她的脑海里,甚至掠过一丝凄凉,她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不该来这里?
不过,她很快又打消了自己这样的念头,并且咬着嘴唇默默地告诫自己,千万不能那样想,一定不后悔。
黄闰是她最爱的人,为了他,自己做什么都值得,受什么苦都要坚持。
许冲和褚红是在团营区外的恰尔希村租了房子。
行走在村子中间的小路上,见到的都是当地少数民族同胞。
黎凤就问褚红:“你们住在这里怕不怕?”
“没什么可怕的,这里的村民都挺好的。咱们团有不少人也在这个村租房子。”褚红陪着黎凤边走边聊。
“为什么不住到营区家属院里?”黎凤不明白。
“我们是士兵家属,不是军官家属,没有资格住到团家属院。”褚红微微撇了一下嘴说。
说话间就到了许冲租住的房子。
这是一户普通百姓人家,主人住正面的房子,两侧的房子都租出去了。
许冲他们在左侧,右侧的房子,听褚红说是租给外地来的卖水果的农民。
褚红打开房门,黎凤跟着进去。
土坯子的平顶房,空间倒是很大,中间摆着一个炉子,铁皮作的烟囱直直地伸到屋顶外,房子里很暖和。
屋顶是用碗口粗的木料作横梁,梁上再摆一些木椽,木椽上铺上芦席,席上再抹上厚厚的泥巴。这就是西域南部最普通的民居。
屋角挨着窗户的地方支着一张大床,像是用两个长条凳子支撑起来的。
床单耷拉下来,床上摆着大红的被子和枕头,示意这是一对结婚不久的新人。
靠床边有一个绿色布衣柜。窗户下面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下面有一个方凳。
另一侧墙角的桌子上有一个单头的液化气灶,还有一些锅碗瓢盆之类的日常用具。
这就是一个在队军工作了近十年的士兵的家。如果这可以被称为家的话。
褚红从炉子上的茶壶里倒了一杯热水,递到黎凤手里,两个女人就围着炉子坐下来聊家常。
突然,院子里传来几声凶猛的狗叫,还有急促的脚步声。
黎凤和褚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褚红惊慌不已,快步走到门口,将门开了一条缝,向外张望。黎凤也跟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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