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啊。”政委的夫人从卧室走了出来,看见李进东坐着,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
“你好,嫂子,过年好。”李进东站起来说。
“这是后勤处的小李。”林政委给他的夫人介绍李进东。
“小李,坐坐,别客气,想吃啥,就吃啥。”林夫人道。
这时门铃又响了。林国华与夫人相视片刻,却都没有去开门。
李进东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大红包放在茶几上说:“政委对我一直非常关心,过年了,我准备给孩子买点学习用品,可不知买什么好,给一点压岁钱让孩子自己买吧。”
“好了,谢谢你,小李。”林夫人裂开嘴笑了。
“我走了,政委,嫂子,你们休息。”李进东起身往外走。
林国华跟着出来。
“别送了,留步,政委。”
李进东打开门,看到营副营长带着妻子和孩子站在林国华的家门口。
李进东问候了一声,赶快逃离。
随后,李进东又去了团长刘金昌、主任侯顺的家里拜年。
李进东给刘团长的孩子一个大红包,给侯主任的孩子一个小红包,刘团长的夫人笑纳了,可是侯主任和家属坚持不收。
李进东不知侯主任对他有意见,还是什么原因,这压岁钱就是没有送出去。
仅仅不到一个小时,李进东就把一个月的工资搭进去了。他咬着牙对自己说:“值”。
唯一有点不踏实的是,准备给侯主任儿子的红包没送出去。
是侯主任嫌少了?还是侯主任真的是一位特别的主任?
要知道,主任可是管干部的,以后的提职晋升,都是需要政治处拿方案、提建议才能进入组织的视野。
李进东准备再抽时间去找侯顺主任汇报一下思想。
……
陈默被一阵鞭炮声惊醒。
昨晚,他替艾斯卡尔值班,一直等到黄闰等人将重新糊好的灯笼挂起,将灯展区的电源关掉,才和衣睡下。
早饭,接他班的人捎来食堂的早餐。一个鸡蛋,一份小菜,两个馒头。简单糊弄一下肚子,他就回宿舍了。
陈默想起昨晚艾斯卡尔的女儿被炉子烫伤,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他便去军人服务社给孩子买了一些零食带着,来到艾斯卡尔家。
陈默敲门。过了好一会儿,艾斯卡尔的妻子才出来开门。
“嫂子,过年好。我来看看孩子。”陈默说。
“谢谢,陈干事,快进来吧。”艾斯卡尔的妻子接住了陈默手里提的东西。
陈默发现,她的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哭过。她的脸上还有几道明显的红色印痕。
艾斯卡尔又打老婆了。
陈默与艾斯卡尔混得熟。艾斯卡尔为人正直,工作任劳任怨,与同事的关系处得都不错。他唯一不好的毛病就是爱打老婆。
为这事儿,陈默多次提醒过他,艾斯卡尔似乎觉得老婆是自己的,打一打没什么。
陈默想起北方有些地方曾流传一句话:“打到的老婆、揉到的面。”说的就是打老婆天经地义。
陈默进了房间,看到艾斯卡尔坐在床边,正陪着女儿说话。
“陈干事,来了,快坐吧。”
陈默走过床跟前,拿出一个红包放在孩子枕头边,问:“怎么样了?小宝贝,疼不疼?”
小女孩看到有人来了,眨眨眼,又想哭。
“左手五个指头全烫伤了。”艾斯卡尔说。
“当时,是怎么回事?”陈默问。
“叫她说。”艾斯卡尔凶巴巴地指着妻子。
“那时,我们都忙着糊灯笼,孩子在炉子边玩,我们没注意,就听到哭,再看她时,她的小手刚从烧红的火炉上拿开。”妻子说着也哭了,“都是我不好。”
“嫂子,你也别内疚,这事不能全怪你。”陈默想安慰一下。
“不怪她怪谁?”艾斯卡尔说,“全怪她!如果她不把孩子带到值班室,孩子就不会影响我,我就能看好灯笼,灯笼就不会烧着。灯笼没损坏,就用不着去糊灯笼。不去糊灯笼,孩子怎么会烫伤?你说不怪她怪谁?”
“你的逻辑听起来挺严密的。”陈默笑了,“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不是你要替别人值班,你就不会去值班室,孩子也就不会去,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孩子当然不会受伤了。”
“这个,呵呵……”艾斯卡尔不好意思地笑了,
“你现在所遭受的痛苦,并不是因为你此前做错了什么。世界原本就没有那么多必然的因果关系。”
“哦,呵,也是啊,这个年过的……”
下一章:出征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