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古丽仙还在生气。
“夏力提,咱们俩的账,后面慢慢算。”艾斯卡尔盯着夏力提的眼睛说,“治疗古丽仙的伤要紧。”
夏力提知道妹妹的倔强脾气,他站起身来,不再勉强。
艾斯卡尔蹲下身子,对古丽仙说:“走,我带你去486医院检查一下,骨折可不能马虎,如果耽误了,可是一辈子的事。”
古丽仙站起来,跟着艾斯卡尔去了486医院。
……
陈默和郑东从古丽仙家出来,两人乘车返回训练基地。
“你这样浮皮潦草地调查一下,准备怎么写报告呢?”陈默问。
“我还能怎么写?写什么都不重要。我写的报告能把领导气得暴跳如雷。其实,事情怎么处理,领导心里已经有数了。”郑东说。
“这态度可不是你的作风噢!为了战士的利益,咱们还是要凭良心说话,依据政策法规办事。”陈默说。
“吐松江被参谋长带走了,还能轻饶了他。再说,政策在那里摆着呢?谁也帮不了他。”
“我认为,吐松江的情况特殊,应该特殊对待。”
“怎么个特殊法?”
“现在军队关于士兵的婚姻,执行的政策是1980年总政下发的文件,说的是战士一律不准在部队内部和驻地找对象,但是,文件同时指出,有些特殊情况,志愿兵回原籍找对象有困难,经批准可以在驻地找对象。言外之意就是,士兵找对象,原则上应该回原籍。”
“嗯,是这样理解的。”
“如果士兵的部队驻地与原籍是同一个地方呢?”
“士兵在本人原籍服役,几乎没有这种可能,征兵的时候就有安排。”
“但是,有一种情况是,士兵服役期间调动,从原来服役地调回原籍,那么他能不能在原籍找对象呢?”
郑东扭头看看陈默,想了想,说:“调动,有这种可能。这还真是个问题。”
“吐松江就是这种情况。他的户籍就在民乐县,他现在在民乐县找了对象,这能说违反规定吗?如果不让他在民乐县找对象,让他去哪里找?去原籍,那还不是民乐县吗?”
“这种情况,我还真不清楚。”郑东说,“照你这样说,吐松江是正当的找对象、谈恋爱,并无过错。”
“是啊。只是年轻谈恋爱,节奏有点快。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而且两人感情好,都达到了结婚年龄。”
“你了解得很清楚嘛。”
“还有呢。吐松江是超期服役。本来三年义务兵服役期就满了,他现在是第五年了,对于这样的战士,谈对象、结婚,都是政策允许的。1980年总政的文件明确规定,对于超期服役的战士,要求回原籍结婚的,应该同意。既然回原籍结婚都可以,就证明可以在原籍找对象了。如此这般理解,吐松江何错之有?”
“陈干事,我听明白了。但这事需要让团领导也明白。这个得你去解释。”郑东说。
“不行,我是搞宣传工作的,说服领导需要你这个学法律的,从依法治军的角度给领导分析,只有你是最适合的人选。”
“我?口才不行。”
“这不需要口才,只需要讲理。”陈默说,“你先说服侯主任,让侯主任再做团长、政委的工作。相信首长能听得进去。这样既是帮了吐松江,也是给团队解决了问题。你想想,如果处理不好,把吐松江开除,团脸上也无光,声誉受损的是部队集体啊。”
“即便能说服侯主任,但是参谋长把人抓了,他那里能通得过吗?”郑东提出自己的顾虑。
“你也可以帮参谋长分析形势,如果把吐松江开除,就说明团对士兵的管理不善,年底全师评选管理工作先进单位,团肯定就没希望了。如果主任的意见能解释通政策,他参谋长又何必坚持自己的意见呢?”
“那怎么给参谋长一个台阶下?人是他亲自抓的,结果抓错了,这脸往哪儿搁?”
“也不能说抓错了。毕竟吐松江在谈恋爱期间让女孩怀孕,就是犯了错误。对这样的错误行为,关一两天禁闭,符合相关规定。这也是参谋长的权力范围。”
“好,就按你说办。”郑东说,“干脆你和我一起回团,给领导们解释吧。”
“不行,我是在基地蹲点,这个节骨眼上,我不能离开岗位。”
“噢,还有一个问题。”郑东还是不放心,“如果我们把团领导的工作全做通。吐松江免受处理,他还能继续与那女孩谈恋爱吗?”
“当然可以。”
“如果女孩家里不愿意呢?尤其是她那个哥哥,要再向上级师或者军区告状,又该怎么办?”
陈默笑了笑说:“只要团领导达成共识,夏力提那边就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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