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朱队长,什么时候在我这里藏了这么多暗器。”买买提说。
陈默拿过酒瓶,不听任何劝阻,倒了两碗酒,端起一碗呈给夏力提:“夏医生,你的专业技能确实高超,我们看在眼里,佩服在心里。我敬你一个。”
夏力提带着一丝轻蔑看着陈默:“陈干事,谢谢。我真的不能喝了。你的心意我领了,我们喝点水吧。”
夏力提端起了刚才阿孜姑丽给他准备的白开水。
“夏医生,朱队长、刘队长的酒都喝了,我的酒不喝,说不过去吧。”陈默本不喜欢劝酒,但此刻他心里有气。
“陈干事,算了吧。”刘天来说。
阿孜姑丽看看陈默,又看看夏力提,说:“都别喝了吧。”
“是儿子娃娃的,就干了!不是的,就算了!”陈默说完,端起碗来一饮而尽。
去过西域的人应该都知道,“儿子娃娃”是西域方言,意思是“真汉子”。
夏力提一听这话,便不再推辞,端起碗来说:“有种!干了。”
“通信员,把酒收掉,赶快收掉。”刘天来似乎也看出点名堂,他不想把好事办坏了,这种场面,需要及时灭火,及时刹车。
这一碗酒下去,陈默的心里烧乎乎的。以他的酒量,这碗酒纯粹是赌气的酒,是不计后果的硬拼。
刘天来又说了几句客套话,陈默没听清,也没记住。
酒席散场了。陈默看见阿孜姑丽扶着夏力提上车,看着吉普车红色的尾灯消失在林荫道上。
陈默背着相机,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宿舍走去。在跨过一道水渠的时候,他的腿不听使唤,一脚踩空,跌倒在渠里。
幸好渠里没水,他的迷彩服粘满了尘土。
天已黑了,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狼狈样。
回到宿舍,陈默和衣躺下。
半夜醒来,他觉得头疼。这是什么酒?难道是假酒不成?
他感到口渴,暖瓶里却没有开水。他走到一楼的卫生间,扒在水龙头上,“咕嘟咕嘟”喝了一通凉水,感觉头脑清醒多了。
再次回到宿舍,坐在床边,他回想晚上发生的事情。野战救护,阿孜姑丽,拼酒……
陈默不经意间看到桌上的相机。镜头盖不知掉到哪里去了,镜头的玻璃裂成碎片。
陈默赶忙拿起相机,用袖子擦去机身的尘土。镜头摔碎了。陈默心疼得厉害。
这个相机陪着他风风雨雨,上次去伽蒙县地震灾区抢险,它都没事,今晚轻轻一摔,怎么就坏了呢?
虽然相机是单位配发的工具,但那也是三千多元的东西,抵得上他半年工资。
陈默查看了机身,发现机身也有裂痕。这可怎么办?今天拍摄的照片还没有冲洗出来呢,这可是最重要的照片,那里面有阿孜姑丽的笑脸。
陈默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说什么万恶淫为首,酒才是万恶之源!”
……
第二天早操,陈默强打精神爬起来。出操的时候,突然接到通知,全团军官在办公楼前集合。
陈默跟着政治机关的队伍来到指定地点,数百名军官已集结完毕。
队伍前站着三名领导:团长刘金昌,政委林国华,政治处主任侯顺。
从三位领导的表情看,估计没什么好事。会是哪个方面的事情呢?
除了两位C团的最高首长,还有政治处主任在台上,可以推测,会议的主题应该是政治工作方面的事情,不会是军事、后勤工作。
既然是军官大会,没有士兵参加,极有可能是通报或者讲评军官队伍的情况。
林国华用威严的目光扫视了全场,黑着脸说:“今天开会,只有一个内容,由政治处侯主任宣布一份处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