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训练机构应该早就成立了,怎么才通知你上岗?”陈默问。
“原来选配的教导队队长急症住院,让我去顶岗。”刘天来深吸一口烟,“我去找侯主任说理去。”
刘天来指间夹着点燃的香烟去办公楼了。边走路边抽烟,这样明显违反部队条令的事情,他一定是故意而为。
陈默想起该打个电话,便和黄闰打了招呼,向军人服务社走去。那里有全团唯一的一部公用电话。
军人服务社离单身宿舍不远,其实就是个小商店,C团仅此一家。
基于部队的特殊性,战士们很少有机会能上街,生活用品都是从服务社里购买。因其处于垄断地位,商品价格较高,可战士们别无选择。
它是商店,却什么税费都不用交,且不受工商监管。
军人服务社本来是团机关为方便官兵而设立的,后来听说要向市场经济接轨,于是,就把这间军人服务社承包给一个军官的家属。
当然,一般的家属没有资格,具体什么条件可以承包,陈默也不清楚。
服务社的老板娘三十多岁,人长得还算端庄。她雇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帮助打理生意。
每到新兵入伍和老兵退伍的时候,军人服务社的生意特别好。
新兵刚来,吃不习惯食堂的饭菜,这里的方便面、火腿肠、蛋糕等成了抢手货,价钱比市面上高出近一倍,仍供不应求。
老兵退伍的时候,每个战士都可以拿到一笔复员费,有的相互送别买个纪念品,有的约上三五同乡,买点吃的,喝两瓶啤酒。
大部分战士去服务社是买东西或者打电话,也有少数战士只是去那里转一转,看一看,听一听。
毕竟这么大的一个团队,完全是男人的世界。在C团营区里,也只有这个地方才能见到两个女人。
陈默听说,前些年,卫生队还有女兵,时不时会发生那种男女纠缠不清的问题,于是上级下了一道命令,野战部队团级以下单位不再编制女兵。
从那以后,C团就成了雄性的世界。
陈默进了军人服务社,里面的人很多。
最近,又到老兵退伍的季节,店内生意兴隆,打电话要排队。
陈默以前打电话,都是请假上街,到邮电局去打。如今,行动不便,就只好来这里了。
陈默等了半个小时,才轮到他。
本来有战士见他是军官,让他先来,他坚持要排队等候。
陈默想给家里的父母打电话,可是农村老家,哪里装得起电话,就给在县城工作的姐姐打了电话,说了些自己的情况。
打完了一看计费器,时间6分零3秒。
陈默挂了电话,没有离开。他又想给阿孜姑丽打个电话。
县医院的总机号早已查到,而且烂熟于心。一直没有打过,今天就试试吧,也不知她在不在。
电话拨通了,“笃笃……”,然而,没有人接,等了几十秒,还是没人。陈默只好将电话挂上。
他想,阿孜姑丽在医院上班,即便是周末,也应该有人值班,是不是去病房了,再打一下试试。他又拨了一次,好,通了。
“你好,是县医院吗,请转外科护士办。”
电话转接过去了。
“请问阿孜姑丽在不在?”陈默的心里有点紧张,这是他第一次给阿孜姑丽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