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阿爸在这里不打我,他回家会打我的。”
“不会的,我给你阿爸说。”
阿孜姑丽走出病房,她的自信洋溢在脸上。
阿孜姑丽将刚才与小男孩的谈话情况向警察说了一通。
警察得知这个消息,立即打电话,向上司汇报了情况。
阿孜姑丽趁热打铁,对警察说:“不如把解放军和男孩的父亲叫来,一起说明情况,化解矛盾纠纷。”
“你这个小护士真能干!”一名警察向她伸出大拇指。
警察将侯顺和郑东以及男孩的父亲叫到护士值班室。
当着众人的面,阿孜姑丽再次详细讲述了小男孩的遭遇。
侯顺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原来如此。
男孩的父亲惊讶地说:“真是这样吗?原来是小巴郞子骗人,看我怎么收拾他。”
“哎,大叔。”阿孜姑丽连忙拦住那汉子,“大叔,不要再吓着孩子。”
“我说羊群里怎么少了一只,还没顾上问这小子,原来是他弄丢了羊,钻进迷魂沟里了。”那汉子将右手放在胸前,微微颔首对侯顺说,“解放军同志,是我错怪你们了,你们不要介意。”
“事情查清就好了,没关系。”侯顺说,“军民心连心、一家亲嘛。”
……
第二天,C团的大部分人尚不清楚真相的时候,流言蜚语却已传开。
有人说,罗建岭的未婚妻逼婚,要金银首饰,罗建岭没有钱买,就去迷魂沟里找玉石。
有人说,罗建岭不识路,也不识玉,哄骗小孩子当向导,结果差一点把人家孩子害了。
还有人说,罗建岭未婚妻服毒是假,那是逼迫罗建岭赶快脱军装回家,她受不了这种两地分居的日子……
罗建岭醒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搞清楚了。但是,下一步如何处理,对侯顺来说,仍是个棘手的问题。
对罗建岭的行为应该怎样定性,侯顺一时拿不准。罗建岭不假外出,是否要给他处分?他解救维吾尔小男孩,是否要给他立功表彰?
侯顺再次去请示政委林国华。
林国华没有给出明确的指示,只说了一句:不要再制造新闻了,息事宁人就好,C团经不起折腾了。
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也为了让谣言止步,侯顺当机立断,命人将罗建岭和他的未婚妻接回C团,安顿在团卫生队同一间病房里。
晚上,侯顺主任和他的几员得力干将,胡英辉、黄闰、郑东,来到卫生队的病房,给罗建岭送上一大束鲜花,并代表团领导慰问他们。
在侯主任的主持下,罗建岭与吴红艳冰释前嫌。一段婚姻的波折就此平息。
……
陈默在486医院住得烦,尽管没事可以看小说,但还是不自在。
身体已没什么要治疗的,只是恢复休养,大可不必住院。
在陈默的一再请求下,侯顺同意将他接回,住在卫生队继续治疗。陈默还是不愿意。
经过多次争取,侯顺勉强同意陈默住回自己的宿舍。平时,由政治处电影队的放映员许冲帮助照顾。许冲是一名有八年军龄的志愿兵。
陈默终于回到他那久别了的、不规则的小斗室。
陈默的宿舍在C团办公楼侧翼的小礼堂里。名义上叫礼堂,其实根本算不上。
说它是礼堂,因为部队集会、表演节目全在这里面,有主席台,有音响设备。
说它不是礼堂,是因为里面没有座椅,墙壁上却固定着一幅篮球架,像是一个体育馆。
平时战士们参加集会活动,每人带一个小马扎。小小的礼堂,密密麻麻可以坐上千人。虽然有些拥挤,但也是室内空间,总比大冬天在露天电影院,坐水泥凳子集会要好的多。
礼堂门厅的两侧各有一个卫生间,平日里铁将军把门,不对外开放。
除了团机关办公楼,这里有条件最好的厕所,用的是抽水马桶。即便是集会、放电影,这两间厕所也很少打开。主要原因是舍不得用,怕用坏了。
礼堂外不远处有一个旱厕,就是不用水冲、直接用土填埋的那种厕所。
礼堂门厅的二楼亦有大厅,厅内正中是一间放映室,架着两台放映机。如果部队没有特殊的任务,战士们每周可以看一场电影。
放映室的两侧各有一间六七平方大小的房间。一间屋子里住着电影放映员许冲。另一间屋子,就是陈默的宿舍。
这间宿舍处在礼堂正面与斜侧面的交界处,是一个不太规则的三角型。
陈默很喜欢这间陋室,常常自诩: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