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吱嘎吱嘎的在草地上摇晃着前进,青草的味道随风飘入鼻孔内,沁人心脾。
常人哼着小曲儿晃着鞭子,心中想着刚刚遇见的蒙古姑娘。
突然,牛车减速,老黄牛哞儿~的一声停住不走了,道路中间一团灰色的身影拦住去路。
荒郊野岭,空无人烟。常人紧了紧手中的鞭子,跳下车小心的走上前。
道路中间坐着一个老头,孤寡老人?常人暗自肺腑,这古时候的年轻人咋也这么不孝顺呢,都这岁数了还丢在外面乱跑,应该……不是碰瓷儿吧?
但见老者头发花白,身影佝偻,衣衫褴褛。常人逐渐放松了警惕,轻声问道:“老人家,需要帮助么?”
老头转过身,指着嘴巴说:“口渴。”
常人再次打量眼前的老人,老人穿了件打满补丁的道袍,脚上打着绑腿,身旁放着包裹,布满胡须的脸略显慈祥。虽然风尘仆仆,但却十分整洁,一双眼睛异常明亮,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从服饰上分析,应该是名中原人。
常人顿生好感,试探的用汉语问道:“汉人?”
老人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张开嘴用手指了指又重复道:“口渴”。
“哦,等一下”,常人连忙解下腰间的水袋递了过去。
老人麻利的接过水袋,头一仰,咕嘟咕嘟喝了起来,片刻后大呼道:“过瘾。”
常人欣慰的伸手去接水袋,老人似乎没注意到常人的动作,喝完后很自然的将水袋放到了自己的包裹里。
“这~”,常人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还真不能随便发善心,“老人家,您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啊?”
“累了,歇会儿。”
“好吧,那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不知道。”
“哦,真是离家出走的。我的家乡也经常有走丢的老人,没事啊,没事”,常人善解人意的安慰道,心想这里既没有电视,也没有微信,寻人启事是发不了了。
见老人坐着不动,常人抬头看了看天,“这天不早了,看着今晚要下雨,要不您老随我去营地休息一晚?”
老人微笑着摇了摇头。
常人无奈,其实一袋水倒也无妨,索性好人做到底。略一低头,常人把身上的肉干和所有干粮放在老人身边,“老人家,你要是找不到家,沿着这条路往前走2、3里,就是我们别速部,记得啊!我天黑前还得赶回营地,不然乌雅要担心了,走了啊,您老保重。”
老人微笑着沉默不语。
常人有些担忧的驾着牛车离开,思绪很快转移到车上的小白狼身上,心想每天都过这种日子,到比在联盟时开心多了。
…………
…………
太阳低垂,草原上的光线开始变得有些灰暗,空气中到处是扰人的小飞虫。牛车转过一个沙丘,后面突如其来的有人说话:“小伙子儿,还有多远那?”
“哎呀我去!”正在驾车的常人浑身一个激灵,被吓得从牛车上窜了出去。
老黄牛奇怪的停住了脚,人和牛都定了定神,这才发现牛车后面坐着一个人,刚刚挡住路的老头,此刻正坐在牛车后面优哉游哉的撸着胡子。
常人颤颤巍巍的问道:“神仙?……妖怪?……”
……“道士”。
……“收到”。
常人面无表情的回到牛车上,重新赶着车向前走。
就这样,一个来至未来世界,一个来至中土世界,一老一小很诡异的消失在草地的一头,至于两人又交谈了什么,无人知晓。
接下来的日子,这个捡来的碰瓷道士就在乌雅家暂时住下了,没说留下来,也没说要走。
常人也不介意,对于常人来说,自己在这里无亲无故,周围都是蒙古人,语言和生活习惯与自己截然不同。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说汉语的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虽然老道的汉语略带胶东口音,听着,还是倍儿亲切。
常人在联盟时是个孤儿,此时身边多了个乌雅妈妈,又来了个瘦老头,顿时有了一种家的温馨感。于是,常人每天像照顾乌雅一样照顾老道,早上帮老头梳发髻,晚上烧了水帮老头洗脚,所谓家有二老如获至宝,常人孤独了30多年,此时感到无比的温暖。
老道其实是懂一些蒙古话的,想来在大漠也呆了一些时日。常人每次看到乌雅和老道拌嘴,心中便又增添了一丝暖意,甚至有一次,常人直接劝老道还俗,跟乌雅搭伙过日子,结果却被老道飞出鞋子哄了出去。
就这样,一家三口在一起平淡而快乐的生活了一段时间,半个月后的一天早上。
老道像往常一样钻出帐篷,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筋骨,然后打着哈欠来到正在倒草料的常人身后。
“咳咳……,咳咳,”老道故意的咳了一下。
“早,道长。饭在锅里,自助啊。”常人头也不回的继续自己的事业。
见未引起常人的注意,老道有些无趣的绕到常人身前,“啊,那个常银(人)呀,很感谢你这些天来对贫道滴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