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多多看到众人露出惊讶的目光,便把老马在火车上失窃的情况讲述了一遍,又说老马这人很有个性,本来要送他一部新手机,可他就是不同意接受。老马接着说,手机等发了工资可以重买,最可惜的是手机里面保存的所有联系电话没了,所以用这个小本子来帮忙,只要我回忆起来的号码,可以再不管什么时候我马上记下来。但年龄大了记忆力不行了,到现在为止总共才记起不到十个号码,还不知道有没有错误。老马说完一副不无惋惜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马经理着急地问道:“发生在上海开贵阳的列车上吗?这件事离现在有多久了?”
老马回答快一个礼拜了。
马经理说:“这事你怎么不早点说呢?过了这么多天,哎呀,不知道还能不能挽回。”
吴多多问马经理说:“这话什么意思,马经理和火车上的小偷有业务关系吗?”
“不瞒各位,干我们这一行的,特别是从外地过来的,红道黑道上都必须认识几个朋友,否则这里没我们的有立足之地。”
在座的只有老马一人感到不可思议,他不敢相信马经理还能有这么大的能耐把他丢失的钱财找得回来。
马经理说:“你先别管我有什么办法,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我们试试看吧。”
老马看到包括吴多多在内的全桌人都在点头,也就将信将疑的把他走到哪带到哪的那只布袋的颜色、形状以及布袋里面装的东西从名称到数量通通说了出来。
马经理听了过后说值钱的东西不多,要会它看来不会有开始想象的那么困难,只要没有被人扔掉,找回来应该不成问题。
马经理对老马如此的热情和信任,工作效率也如此之高,老马在工地上的处境就用不着吴多多担忧了,她看时候不早,以茶代酒敬了大家一杯,然后起身告辞。马经理和老马等人送到门外,司机先去将车发动,吴多多和每一个人握手告别之后上了那辆皇冠,行李早晨就放入了后备箱,小车直奔机场而去。
马经理与贵阳的黑势力相识源自于多年以前他初来贵阳地盘上吃的一次大亏。
那个时候我们国家刚改革开放不久,当时马经理并不做土建这一块,他在浙江的老家开了一家工厂,生产盖房子用的脚手架。产品做起来相当简单,市场需求量大,做的人也多,因此竞争激烈卖价不高。脚手架的制造费用低,主要的成本是原材料也即钢管,占了百分之六十以上的成本费用。谁能弄得到便宜钢管谁的竞争力就强。马经理他有这方面的资源。他有一个远房亲戚老早参加三线建设从上海某工厂支援内地到了贵州的一个三线厂,厂子里生产用于做小钢炮炮管的无缝钢管。随着国家体制的改革,这家三线厂经历了改革合并重组,军工产品转为民用产品,但做的仍然还是无缝钢管,而且产品规格型号增加了不少。无论哪家工厂,生产出来的产品都避免不了有不合格品。用来做输油、输气等有压力、有危害性介质的钢管必须是正品,如果是用来做脚手架,对无缝管的品质要求就没有那么高,只要强度和刚性合格就是合格材料,这家工厂的次品能够满足脚手架对材料的质量要求,但它却以次品价格出售,比从钢材市场进货要便宜很多,只是一般人买不到。马经理的远房亲戚是参加三线建设的老资格人员,他一个徒弟正好负责处理废料。因此,当马经理找到他的远房亲戚买次品钢管,远方亲戚不费多大劲帮马经理批到了购买十吨的指标。有了这十吨指标在手上,马经理都用不着自己生产脚手架,只要把这十吨钢管在当地卖给那些脚手架生产厂家,马经理就可以赚到一笔大钱。那现在剩下的事就是要把这十吨次品钢管运回浙江去。马经理又是联系运货车、又是找装卸工忙的不亦乐乎,但却有一样最关键的事他没有去做,这在浙江或许还问题不大,而在当时的贵州却是致命的。
当马经理请来的货车装满了钢管出了工厂大门,没走多远,在一条乡村公路上被一帮人拦住了,这帮子人说这条路是他们村子里的人出钱修的,从这条路上过的车辆都得留下买路钱。开始马经理还没意识到事情有多严重,买路钱就买路钱吧,马经理笑眯眯地给了领头的小伙子一张暂新的“四个头”,这在当时已经是大钱了,足可以请十个人上一次馆子喝酒,但没想到脸上有一块小疤痕的年轻人接都不接,说马经理把他们看做乞丐,出这点钱像打发要饭的。马经理这才明白遇见了地头蛇,他下车与年轻人谈判,年轻人张口要的数目相当于这车钢管卖到浙江之后由差价形成的利润,这是马经理不能接受的,那不等于他白用了远房亲戚的人情关系、白花了这么多的力气。
马经理不干,年轻人则不让车走,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要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