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扯了扯被子，奈何老人力气小，根本比不过贾靖的蛮力，但没办法，碍于某些条件她施展不出特殊能力。

“真是个小调皮鬼哟。”王婆看似在笑，眼里却覆盖起一层阴鸷，她将手从那个供贾靖呼吸的口子里伸进去，想要揪着贾靖的脸，让他吃痛后自己钻出来。没想到，入手的竟是一个光滑的圆台形，在手掌心里不住地跳动着，她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时，贾靖立马钳住了王婆的手腕，让她无法抽手回去，再用力将她的手往桌子上按。碟子一触及桌子就迸发出强大的吸力，就像之前贾靖亲身体会的那样，甚至更烈三分。只听王婆哀嚎一声，整个人就像触电一样抽搐起来，仿佛什么东西正在从她的身上剥离出来。

趁现在！贾靖一翻被子，正好反过来盖上王婆，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衣带将她从肩膀处捆了个结实。招魂仪式还在进行，可王婆除了整个人不停地在惨叫，一点要消失的迹象都没有。

怎么回事？怎么会除不掉她？她明明就是一个鬼魂啊？招魂的通道怎么会抗拒她？

王婆婆隔着被子冷笑，遭了刚才的折磨后她的嗓音都变了调，喉咙像破损的风机，话都打着颤：“因为……他们想要召的人，不是我呀……”

“时间快要到了，你逃不走的，外头还有人呢！”王婆咬着牙关狠狠地挤出了这句话，随后头一歪晕死过去。

“还能有谁？胡叔吗？还是张汉？”贾靖从她手里收回了碟子，他仿佛听见了胡叔前来敲门的声音，应该是他察觉到了王婆刚才的惨叫，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若是知道自己刚刚袭击了灵宅的主导者，胡叔没准会当场黑化，贾靖可没有把握在正面较量下解决掉对方。

门外的敲门声愈发不耐烦起来，急促得像是三伏天的暴雨，本就锈迹斑斑的劣质铁门回响着不堪重负的哀嚎。糟糕，既然胡叔能够察觉，那么客厅里的那个人岂不是……

他立马抬头，耳朵清楚地听到房门握把扳下时的“咔哒”闷响。客厅的人难道将胡叔给迎进来了？他左右查看，内心自发地慌乱起来。他将王婆外围又裹了好几层才塞到巨大的立式衣柜中，随后举起木质的椅子靠在门边。

他也不清楚这种物理性的攻击对它们有没有效果，但总的来说却比两手空空要好。卧室外并没有传来多大的求助声，反倒是两人在平静地交流。由于声音不大，贾靖并没有意会到对方的想法，只是在话语的末尾传来了胡叔略带淫邪的笑。

不知为什么，它们好像对刚才的喧闹充耳不闻，好似看惯了类似的闹剧。门，再一次地关闭，渐渐走开的胡叔还悠闲地吹着口哨，而客厅里的人却假咳一声，故意提醒贾靖：他已经知晓了卧室里的事。

“果然是你，张老爷子！”

贾靖提着椅子走出了卧室，望着躺着沙发上剥着橘子的老人，他依旧颓态满满，但是眼神却格外地明亮，仿佛在期待着什么。沙发旁边的两个纸人呆滞地站着，任由张汉把橘子皮堆积在手上的碟子上，没有王婆的命令他们一点作用都无法发挥出来。

“为什么要帮我？”

“帮你？不不不……我只是帮我自己。”他将橘瓣一片片拆分开，别扭地塞进嘴里咀嚼，发出嘎吱嘎吱的咬合声，“我说过了，我在这里呆的太久了，既然有机会解脱，那再好不过。”

“我走了你就能走吗？”贾靖放下椅子，踢到一边。想来也对，自己只要闯出这片空间，那么所谓的灵宅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或许真的能解开张汉身上的束缚。

“这也是合约安排好的生路之一？我，和你，合作？”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竖起了三根手指，瘦削得如同三根枯枝，“还有三分钟，王老婆子就会再次醒来。”

还有三分钟吗？贾靖看了一眼，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区区五分钟！

看着张汉并无阻拦的意愿，贾靖犹豫了一秒，终是开门离开，他现在要回到一切的出发点，找到那个潜在着相伴了他五天的灵异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