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啊!”王青往李忠身后一瞧,疑惑道,“玉漱姑娘呢?”
“玉漱姑娘无法前来,能否麻烦公公带我前去,我向我们家老爷汇报一番?”
“这不行,陛下只点明带玉漱进去,并不曾点其他人!”王青摇了摇头。
“这位公公,请您通融一下,我真的是有要事向李大人汇报!”
“不行!”王青摇头,“既然接不到人,我这就去向陛下复命了!”
“公公!公公……”李忠急了,赶紧拉住王青的胳膊,“公公这边请!”
“你……”王青高腰发火,却见李忠塞来了一个钱袋子,便不再言语。王青接过钱袋,掂了掂,还颇有分量,“我跟你说啊,有什么事情你赶快说,我还要回宫复命呢!”
“哎,哎!”李忠见王青收了钱袋,这才靠过头,低声道,“烦请公公告诉我家老爷一声,就说李安喝酒误事,宝贝被人偷了,如今如何是好,请他做个决断!”
“宝贝?什么宝贝?”王青瞧着李忠,“哪里来的蟊贼,居然敢偷到李大人府上?”
“哎呀,我也不知道啊,所以事情紧急,还请公公告知我家老爷一声啊,我在这里等着信儿,麻烦公公了!”说完,躬身施礼。
“好吧!那你就候着,我回宫复命了啊!”王青将钱袋塞进自己袖中,拢着双手,夹着拂尘转身就回。
“公公!”李无忧瞧了,拦在王青面前,叫了一声。
王青一看李无忧,反应过来刚才认错人了,停住步子,微笑道:“不好意思,刚刚认错了人了!”
“无妨!”李无忧微微一笑,“只是刚才好像听到公公说起了李无解,不知他是否在里面?”说着,指了指皇宫,说完了,一脸期待地望着王青。
“啊,你是说李朗将啊,此刻他正在殿上呢!”
“坤哥,无解真的就在里面!”李无忧一听,转身抓住一旁杨坤的手臂,激动地叫了一声。
“嗯,我听到了!多谢公公告知!”杨坤赶紧施礼道谢。
王青一瞧,心道应该是李朗将的亲人,所以微微一点头,错开身子便回宫了。
……
含元殿后殿,李隆基正坐在皱着眉坐在榻上,一手端着茶碗,另一手端着茶盖,不停地做着拨茶的动作。一旁的矮几上,几张纸,却被涂抹了几笔之后乱放着,一支笔也被掼在一旁的砚台里。高力士侍立一旁,静静地站着。
“哎……”一声叹息后,李隆基将茶碗带盖掼在几上。
“陛下,别太烦闷,保重龙体要紧!”高力士看着李隆基烦闷的模样,劝慰一句。
李隆基摇摇头,苦笑一声,“遇到这般事情,朕不烦闷不行啊!”
“太子向来识大体,应该不至于做出如此事情,是不是其中有什么误会还没有说清?”
“嗯!”李隆基点头,“亨儿一向谨小慎微,朕也是不信会做出这般事情来!朕烦闷的,却是右相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啊!”
“这样啊!”高力士点点头,便闭口不再言语,不过瞧眼神,却是清明而睿智,似是旁观者清一般。
“嗯?”李隆基瞪了一眼高力士,“在朕面前你还遮遮掩掩作甚,有什么想法还不快快说来?”
“陛下睿智,臣的一点小心思都叫陛下看出来了!”
“哼!”李隆基哼了一声。
“陛下,恕臣斗胆说几句,不知道陛下还记不记得,这右相是哪一年做的宰相呢?”
“这朕倒是记得,当时是开元二十四年,那时候,惠妃还在人世……”说着,却是陡然想起了那是最宠爱的武惠妃,不禁悲从中来。
“陛下节哀!”高力士一瞧李隆基这般模样,赶紧岔开话题,“陛下今日不是有贵妃娘娘陪伴嘛,臣想要是惠妃娘娘知道了,也不希望陛下整日悲伤!”
“嗯!”李隆基摸了摸眼角,摇摇头,“你继续说!”
“啊?哦!”高力士反应过来,“右相是开元二十四年做的宰相,如今到了天宝七年,算一算,右相在这个位子上却是待了差不多十二年了啊!”
“嗯!是啊,都十二年了!”李隆基点头。
“十二年可不算短啊!”高力士也感叹一句。
“嗯?”李隆基听了,抬头看了一眼高力士,只见高力士老神在在,似乎只是在单纯地感叹而已。
“还有什么?你继续说?”
“臣听说,左相曾经是右相举荐的,这左相平时都是但凡是右相的意见,左相都只管点头通过,也从不反对!”
李隆基皱着眉,静静地听着,没有言语。高力士看了,也不再说话,依旧半眯着眼,躬身侍立在旁。
良久,李隆基突然说道:“朕以为张垍为人仁孝谨慎,足可代希烈机务!”
高力士在一旁,不见悲喜,恭敬道:“一切依陛下之见!”
李隆基摇摇头,不再说话,静静地坐着,一只手在腿上下意识地拍着,隐约拍打出一种节奏来。
良久,就听见太监在外叫道:“禀陛下,王青已从皇城门回来了!”
李隆基听了,面色一整,起身就往前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