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焰又一抱拳道:“小弟先道谢,一切仰仗柳兄了!”
柳如风忽然敛起了笑容道:“沈浩的藏身之处,是不是朱裕那小子泄露出来的?”
秦烈焰点点头,叹了口气道:“这小子发觉一身功力已因重伤无法复原,骨头就软了。”他顿了一下,又道:“还好这小子入会资历浅,没有跟前面五号破浪共过事,不然小弟准会受他牵连。”
柳如风道:“郝大脑袋还不是一样?这大脑袋回去将脱险经过说得神乎其神,根本不知道其实是秦兄放了他一马。如果秦兄不是我们的人,他不变成第二个朱裕才怪!”
秦烈焰笑笑,忽然问道:“北斗七星剑郭申那边进行得怎么样?”
柳如风摇摇头道:“没有进展,据说小子相当难缠,既不好色,又不贪财,简直无从下手。”
秦烈焰沉吟道:“既然无法收买,留着总是个祸患,不如想个办法,干脆做掉这小子……”
柳如风道:“找谁下手?”
秦烈焰思索着道:“人,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不知柳兄认为适合不适合。”
柳如风道:“谁?”
秦烈焰道:“黑心老猫。”
柳如风说道:“秦兄的意思,是想叫黑心老猫放开宇文不弃那小子,先逼他向北斗七星剑郭申下手?”
秦烈焰道:“不!小弟是说等他刺杀宇文不弃得手之后,别给他全份解药,等他再杀了北斗七星剑郭申,才……”
柳如风连连摇头道:“这个主意打得太早了,宇文不弃这一关,他过不过得了目前都难说得很。”
秦烈焰点点头,没说什么。他认为柳如风说得不错,这个主意的确打得太早了些,黑心老猫在宇文不弃身上的确不一定就能顺利得手。
他跟宇文不弃相处得很久,愈觉得宇文不弃并不像外传的那样,只是个放荡不羁的浪子。他觉得这小子就像唐宫的那座玉矿。看来很浅,其实很深。有时里面仿佛是空的,但有时又能在不经意间,一下掘出大块美玉来。
他本来并没有将这位有大剑帅之称的剑客放在心上,而现在他不得不同意当初的看法:大剑帅宇文不弃比北斗七星剑郭申更容易成为天狼会的绊脚石!
北斗七星剑郭申虽然也很令人头痛,但北斗七星剑郭申一股威风全刻在脸上,叫人一目了然,容易设法对付,也容易事先提防。
而宇文不弃就不同了。这小子可怕在骨子里。你永远摸不清他下一句要说的话,下一步就要做的事,以及这小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意坊中来了一个可疑的不速之客,他竟放下不管,反去后面悄悄监视地下室,这种事谁能料想得到?如果换了别人,又怎做得出来?
柳如风望望天色道:“秦兄快回去吧!免得耽搁太久,引起别人疑心。你在那边卧底,要做的事,还多得很哩!”
......
太阳快下山了,院子里一片岑寂。诛魔刀郑逍遥坐在夕照中。夕阳余晖照射着他挺直的躯干,就像照射在一尊膝横长刀的石像上!一尊凛凛不可犯的守护神!
这里是如意坊的一座别院。诛魔刀郑逍遥,就坐在这座别院的一排厢房前面。厢房中不时有人端着药碗走进走出,诛魔刀郑逍遥冷冷地注视着每一个走进院子里的人
只注意进来人哪怕是刚刚出去的人重新返回,也逃不过他那双锐利如刀的目光。这份小心是必要的,因为这关系着两个病人的安全。厢房中的两名病人,一个是马长恭,一个是破浪朱裕。
郑逍遥要保护的人,以后者为主。世事变化,往往出人意料之外。如在今天以前,诛魔刀郑逍遥只要知道了朱裕的身份,可说随时都会一刀砍下朱裕的脑袋。而今情形恰恰相反:若是有人想砍朱裕脑袋,除非他能先取下郑逍遥的脑袋,否则他要小心自己的脑袋!
能一刀砍下诛魔刀郑逍遥脑袋的人,当然不太多。所以,只要郑逍遥保持警觉,便不必为两名病人的安全担忧。但,对于郑逍遥来说,这可不是一份轻松的差事。
没有人受得了这种长期紧张。即使像郑逍遥这样的人,也照样受不了。所以,这位年轻的杀手看上去虽然脸无倦容,精神抖擞,内心其实也在巴望着宇文不弃等人早些回来。
现在,诛魔刀郑逍遥终于松出了一口气,因为他已看到了他希望看到的人。三个人正向院子里走进来。最前面的是宇文不弃,中间是沈浩,后面是石荒。
诛魔刀郑逍遥是个很不容易在脸上让人看到笑容的人,此时脸上居然泛起了一丝笑意。因为,他不但看到了宇文不弃,还看到了沈浩。
他站起身子,迎上一步道:“沈浩是不是在林家磨坊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