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八太爷见他们果然生擒了一名敌人,不禁高兴,也没去追问详细经过,吩咐宇文不弃设法逼口供。
宇文不弃当然照办。可是,这个叫朱裕的家伙,口风严得很,任宇文不弃如何追问,他总是闭着眼皮,连吭也不吭一声。
宇文不弃耐性很好,继续和悦地说道:“伙计,你这又是何苦?就凭灰太浪临走时玩的那一手,你难道一点也不寒心?”
朱裕缓缓张开眼皮,以眼梢睨着宇文不弃,脸上仍然没有一丝表情。宇文不弃见攻心策略有效,僵局可望打开,连忙道:“你想想...”
朱裕轻轻一哼,突然冷冷道:“我已经想过了,当时如果换了我,我照样也会那样做!”
他话一说完,立即合上眼皮,同时将脸扭向另一边,表示这便是他全部要回答的话,底下再问什么,他连听也懒得听了。
宇文不弃大感意外。因为他说什么也没有想到,他不仅不以灰太浪的绝情为意,居然还会想词为灰太浪提出辩护。这些话真是从这个家伙内心发出来的吗?天狼会的党羽,如果人人都有这种襟怀,人人都能这样忠于组织,这个组织岂不是太可怕了?
龙八太爷勃然大怒,重重一拍桌子道:“好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找鳌管事来,给他上上劲。”
鳌管事就是鳌不易。卧龙镇上人人知道,鳌大管事的武功虽不怎么出色,施刑逼供,却是一名好手。
有人应声出厅而去。宇文不弃苦笑着摇摇头,虽明知刑逼无效,亦未加以阻止。
这个姓朱的家伙,先被他以重手法闭穴多时,如今又断了好几根肋骨,就是回去一边不予理睬,都不一定能活得了性命,若再施以拷打,不过是火上浇油,加速其死而已。
对于这个背运的破浪而言,既然求生无望,早点撒手西归,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至于龙八太爷方面,他更懒得为这种事多费唇舌。
他在江浙道上威风惯了,只知颐指气使,根本不识大体。试问:鳌不易又算老几,连他们这些杀手都逼不出一句话来的角色,难道凭鳌不易的一双拳头就能迫使这头破浪改变心意?做梦!
不一会,鳌不易来了。不过,在龙八太爷手底下也算是一号红人的鳌管事,显然并不是那名家丁从后院请来的。鳌不易进来时,像一阵旋风卷进了大厅。
大管事大概是奔跑得太剧烈的关系,人已站定,双腿犹在微微颤抖,脸上满是汗水,脸色灰败如土,像是随时都会瘫下去。
看着鳌不易这副狼狈相,大厅中登时沉寂下来。不言而喻,一定是又有事情发生了!
鳌不易一鼓作气冲进大厅,本来像是满肚子话要说,如今见众人都拿着惊讶的眼光盯着他,心中一慌张,喉头登时堵塞,挣扎了好半晌,才一边抹着汗水,一边喘息着结结巴巴地道:“镖……镖局的那……那边,出出……出了事情。”
龙八太爷像兜心挨了一拳,脸色登时一片苍白。
武威镖局是他的金字招牌,如果他连自己的镖局都保不住,以后他在江浙道上,还拿什么见人?
“出了什么事情?”
“军师沈浩被人劫走了。”
“还有呢?”
“局子里的东西,全被砸烂了,马师父也受了重伤。”
“只马师父一人受伤?”
“是的,据对方表示,他们跟修罗殿七杀手没有恩怨,只要七杀手不多管闲事,他们绝不会跟七杀手为难,所以他们虽然伤了马师父,却无意要马师父送命。”
“这是多久的事?”
“就在刚才。”
“对方一共来了多少人?”
“三个。”
“三个?”
“是的。带头的是个蓝衣老家伙,另外两个,是两名青衣壮汉,马师父是被这老家伙打伤的,砸东西掳人的人则是另外那两名壮汉。”
“那蓝衣老家伙生的什么模样?”
“据趟子手小赖说:老家伙身材不高,雷公嘴,尖下巴,模样丑怪无比,可是,一身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