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小结巴的话吓了一跳,赶紧把筷子放下。
“什么意思?什么是断头饭?”
小结巴舔了舔嘴唇道:“以......以前清朝的时候,死囚犯临上刑场前,吃的最......最后一顿,都是很丰......丰盛的,一是为了,让......让人体面的离开,不......不至于做个饿死鬼,二是为了,舒......舒解一下犯人的怨气,不......不至于化作厉鬼,来......来找监狱的麻烦。”
我看着面前丰盛的酒菜,肚子里咕噜噜的乱叫,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时候,牢房的铁门又打开了,典狱长带着一个小老头走了进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典狱长就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心里面暗暗祈祷:千万不要折麽我们。
典狱长进来并没有说话,向身后随意的挥了挥手,两个狱警,点了点头转身出去。
我有些诧异的看了看那个小老头,身上没有带枷锁和镣铐,应该不是犯人。
典狱长对他使了个眼色,老头点头哈腰的笑了笑,紧张的擦了擦汗,走到小结巴面前,伸手就去脱小结巴的裤子。
小结巴“哇呀”的怪叫一声,果断的掐住了老小老头的手腕,一脸厌恶的道:“你......你这个老变态,老......老不正经,老王八蛋,你......你想对小爷做什么?想让我出......出卖肉体苟活,不可能!”
小老头一看就没有武功底子,被小结巴一掐疼的直叫。
“小爷,误会了,误会了,我是郎中,给您看伤势的。”
小老头的医术相当高明,给小结巴用过药之后,小结巴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
“呦呵,活......活不错啊。”
典狱长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扬了扬脑袋,示意小老头可以离开了。
牢房的铁门再一次关闭,只剩下我们和典狱长。
我紧张的搓着手指,把一根干草撕成碎片,眼神四处乱躲。
小结巴把两只手背在身后,我注意到他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脸上尽量保持一片平静,看来他也在刻意的压抑着心里的紧张。
典狱长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一把抓起酒壶,我本能的歪了歪头,生怕酒壶砸到我的头上。
结果却是,典狱长打开泥封,扔给了小结巴。
小结巴头都没抬,伸出一只手,将酒壶稳稳的接住,我看到他身后握着拳头的另一个只手,慢慢的松开。
“小爷果然是小爷,老子服了。”
典狱长粗声粗气的说完,竟然盘腿坐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银制酒壶,和小结巴碰了一下杯。
我看着典狱长的怪异举止,似乎隐约的明白了些什么,莫非小结巴昨天的一通胡扯,还真的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小结巴喝了一口酒,毫不客气的把餐盘拉到面前,先递给我一碗饭,然后自己大口的吃了起来。
小结巴一直没有说话,整个牢房里,除了喘息声就是筷子拨弄碗碟的声音。
这种安静的氛围,让典狱长有些尴尬,勉强的笑了,笑清了清嗓子。
“咳咳,哈哈,二位高人,饭菜还可口吗?要是不对胃口,我让他们重新准备一份。”
我真的是饿坏了,大口的吃着饭菜,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
小结巴更是夸张,直接打了个饱嗝,以作回应。
典狱长见我二人一直不说话,头上已经有些冒汗了,伸手擦了擦额头道:“我是一个粗人,平时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昨天冲撞了二位神仙,真是罪该万死,两位高人,这个,大人不计小人过,还请......”
小结巴皱着眉头,艰难的将一大口米饭咽了下去,一脸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打断了典狱长的话。
“别......别来这套,小爷我最......最讨厌就是你这种,提上裤......裤子,装……装圣人的伪君子,说说吧,昨......昨天晚上有什么收……收获?”
典狱长被小结巴一顿臭骂,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是哈哈一笑:“小爷教训的是,果然是心直口快,老子喜欢,您就是大高人!”
原来,昨天在收监室里,典狱长被小结巴的激将法打击的六神无主,方寸大乱,有好几次险些下令杀了小结巴。
可是阑城人,有谁不知道小结巴的本事,就算没有亲眼见过,怎么也听说过。
典狱长虽然外表上看起来很强硬,骨子里其实是个非常迷信的人。
以前曾经为了要个孩子,他听信风水先生的话,连着半个月,每天早中晚三餐吃炉药。
所谓炉药,就是指庙中香炉里面的香灰。
用香炉中的灰当饭吃,而且一吃就是半个多月,效果确实非常显著,只不过,并没有生出孩子,而是解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