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总督府出来,李副官并没有过来招呼我们,看来,回去的路需要靠一对大长腿和一对小短腿了。
一边走,我一边和小结巴说了一下刚才他离开之后的情况。
“你小子就自求多福吧,如果黄总督追究下来,我可保不住你,要不这几天你就别在阑城了,出城避避风头。”
小结巴耸了耸肩:“老......老板,您把心稳稳当当地放在盆......盆腔里,我用口......口条担保,黄总督绝对不会为......为难我们。”
“就你的这根口条?卖肉的都不收,我还真没什么信心。”
“嘿嘿,老......老板,您忘了,我们可是坐军......军车来的,全城的百姓都看见了,那黄......黄种猪,满嘴的仁义道德,如果动......动了我们,那他在阑城的口碑可就扔进粪......粪坑里了,再说了,他还指着您给他做宣传,征......征兵不是?”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小子一路上臭美的冒泡,炫耀的上天,原来是为了留后手,我叹了口气:“但愿如你所说吧。”
“放......放心吧老板,就算是卸磨杀驴,那......那也得把磨拉完了再杀,您......您说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就问他:“你觉得那个李副官身手怎么样?”
小结巴似乎很不喜欢这个话题,甩了甩脑袋:“腿脚还......还凑合吧,勉强算是四......四肢健全,但是这个脑......脑子,怎么说呢,馒头都......都比他机灵。”
一边说着,小结巴从怀里掏出李副官赔给他的那支手枪。
枪的尺寸并不大,造型很漂亮,一看就不是国产货,小结巴对我说,这支枪叫“枪牌撸子”,市面上几乎是买不到。
我们走着走着,突然天上闷雷滚滚,一道闪电撕裂夜幕。
“我......我靠,刚唱完《白蛇传》,这......这就水漫金山了!早知道就......就唱《天仙配》了。”
雨下的非常大,都快冒烟儿了,我们一路飞奔,周身上下里里外外全都湿透了,最可气的是,我们刚回到铺子里,外面的雨就戛然而止。
小结巴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大骂:“真......真是他娘的晦气,这是黄......黄泉雨,黑白无常拿来追魂的,也......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和死人一起吃饭了,我......我们俩跟着沾光。”
小结巴说的果然没错,接下来的几天,铺子里非常太平,看来黄总督还是顾及口碑的,并没有来找麻烦。
这一天,一大早外面就有人砸门,节奏比高派快板都急。
“敲......敲什么敲?这可是我们店二......二十九代单传的门,敲坏了,你......你赔得起吗?”
外面的敲门声突然停了,一个老伯的声音传了进来。
“是,小师傅吗?哎哟,小师傅,我可找着您了,上回那些药糖的钱,您看是不是应该结一下了......”
“不......不是,不是,我......我不是他,我......我是杨怀羽,那小帅哥可......可能去丽春苑了吧,你去那点......点一首曲子慢慢地找,肯......肯定能找着。”
“我说唐老头,你躲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先等等,小爷快开门吧,我们是有正经事。”外面突然又多了几个人的声音。
“你小子又去哪家惹祸了?来这么多人?一会动起手来,可别怪我装看不见。”
门外面站着三个人,那卖药糖的大伯并没有挎着篮子,看起来他确实不是来要账的。
来的这三位,如果按年龄来算,我管他们叫爷爷也不过分,但是在阑城,天师的社会地位非常高,所以他们几个见了我也要很恭敬地叫一声师傅,或者是老板。
小结巴递过来一杯茶,放在我的手边。
“几位大清早的来照顾生意,真是不胜感激呀,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三位老大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唐老头最先说话了。
“杨老板,这不,眼看就快到玫瑰节了,杨柳茶庄那块儿又不太平了。”
玫瑰节,是阑城几个重要节日之一,阑城的百姓,非常敬畏鬼神,祭祀先人,祈求平安,是头等大事,在人们心中玫瑰节不比春节差多少。
叫玫瑰节,其实是一种美化的谐音,最初,这个节日叫做,没鬼节!
因为我这个杨家小天师的名头一飞冲天,这三年来,都是由我主持玫瑰节的法会。
我主持玫瑰节法会的第一年,就做了一个巨大的改革。
在旧习俗的时候,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必须要杀一对童男童女,来祭阑城里的孤魂野鬼,希望冤魂们不要出来捣乱,祈求这一年能够风调雨顺。
孩子可是爹妈的心头肉,哪个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