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世伦房内……
看那眩光收住,又不见了动静,老僧也再度垂眉不语,郑老员外心中虽然焦急,但却不敢生疑,只是也不敢出声打扰,搓着手在原地彷徨。
少时,眼见老僧还是不说话,他才忍不住小声问到:“神僧,这是……”
老僧这才缓缓睁开眼来,看了他一眼,说到:“我佛慈悲,那妖物虽说迷惑令公子许久,却暂未害他性命,是以我本想略施惩戒,只削它些道行,便也罢了。不想它却如此固执,两番相抗,若不下狠手断其灵根,只怕日后留下大患!阿弥陀佛,须怪不得老衲了!”
说罢,老僧复又闭起双眼,口中念念不绝。少倾,只见其余五尊铜身佛像全都飘身而起,飞到近前,重叠化入老僧体内。紧接着,便看一阵辉光交映,那老僧脑后佛家法相俱现,一睁眼,额头处又是一道金光朝那团烟雾处照去!
屋内一时间似有诸佛齐诵,梵唱声或远或近,或急或徐,或缥缈又或凝重,此起彼伏。不多时,梵唱禅音将整个屋子,都震得不断颤动起来。只见这次照去的那道金光去得甚缓,但却比先前六道金光炽亮百倍!比及刚到烟雾跟前,便看那金光交织一闪,化作一尊怒目金刚,手持降魔神杵,探身往烟雾里扑了进去……
……
这边冯一川刚刚再度凝神戒备,就又听到隐约一阵诵经声传来。他忍不住刚抱怨了一声:“还有完没完了?!”就感觉整幢楼好像地震了一样,不停的颤动摇晃起来!
家具翻倒,尘土纷落,各种物件“噼噼啪啪”的摔落声中,众人早已惊惶失色,各自就近紧抓住牢固的支撑点。房门口的黄齐本意是想逃跑,可这地震一般的晃动中,根本就身不由主,他迈步间非但没有走远,反而摔在地上一个轱辘,重新滚回房间里来,正好趴在了冯一川的脚旁。
由于刚才见识过冯一川的“神通”,黄齐大概心想既然跑不了,索性把冯一川当作救命的稻草,双手一把紧紧抱住了他的大腿。冯一川心里又惊又急,刚想出声骂他,忽然眼角金光一闪,瞬间只见一尊恐怕有半个房间大小的金刚立身在对面,怒目喷焰,一扬手,手中那柄巨大的降魔杵当头便砸了过来!
“妈呀!!!”黄齐一声大喊,越发抱得冯一川丝毫动弹不得。与此同时,冯一川只听脑中那声音大声喝到:“你们就如此惧怕他?当真要不顾旁人生死,拼个鱼死网破吗?!?”
冯一川也不知道那声音说的是什么意思,眼见那降魔杵已经到了面前,他哪里来得及再想,全凭条件反射,双手握住木剑剑尖和剑柄,横过剑身朝降魔杵挡了过去!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光看声势,就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挡住这怒目金刚的一击,只是身随意动,下意识地去挡。哪知刚一举起木剑,周身便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滂湃而生,瞬息间由双腿顶至小腹,再充盈至双臂,穿出手掌裹住木剑往上顶去。
“轰!”一声闷雷似的巨响,在木剑与降魔杵碰撞上的瞬间轰然炸开!惊人的声势裹挟着无形的气浪四散开来,将旁边众人掀翻在地,直冲得房屋的框架一阵“嘎吱”作响。
对于冯一川架住这一击,那边老僧似乎颇有些意外,但却依旧面色沉静如水。只见他双眼微微眯起,口中加紧了诵念。梵唱催促之下,这边金刚口中“咄!!”的一声,巨臂一压,降魔杵环绕着紫电交错,压着木剑沉沉往下。
冯一川心里明白,如果没有那股莫名力量的帮忙,只怕现在自己已经粉身碎骨了……但就算是有那力量相助,他仍感觉双臂如同托着千斤重量一般,且开始慢慢变得处于劣势,如果再相持下去,要不了多久,恐怕自己也还是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脑中的声音忽然又骂了一句什么,但重压和周遭的嘈杂之下,冯一川的意识已经渐趋昏沉,无法清晰的辨识。书慢时快,短短几秒之后,冯一川再也承受不住,膝盖一弯,单腿跪到了地上,最后的苦苦支撑中,那巨大的降魔杵,已经堪堪压到了他的头顶……
哪知这时,忽然角落那团烟雾里,又传来“咿呀”一声,正是冯一川先前听到过的不知什么东西的叫唤。而这声叫唤中,因为楼房震动被从床上甩到地上,原本一直昏睡着的杨蕊,突然睁开眼爬了起来,不顾一切伸手往那团烟雾中抓去,嘴里还哭喊着:“我们真心相爱!又没有碍着你们什么事!为什么非要这么阻止我们!!!”
众人一惊,林阿姨更是尖叫着想要扑过去拉住女儿,但房子剧烈的摇晃又将她震翻在地。这时,只见那怒目金刚另一只手忽然一探,朝着杨蕊就抓了过去……
另一边,郑世伦也突然醒来,从家丁的抱扯中挣扎而起,疯了似的朝烟雾冲去,同样伸着手凄厉喊到:“我们真心相爱,又不害他人,你们为何这般苦苦相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