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每嘟一下,秦青的心就跳几下,每一次跳动都那么剧烈。时间仿佛停滞,嘟到第八声的时候,“喂——”肖文杰的声音,秦青确定,这个声音太特别了,圆润、浑厚,最吸引人的是声音中的磁性部分,能牢牢的抓住你的耳膜,印在你的心上。
“喂?”再次响起的时候,秦青终于平静了心,“杰哥——我是秦青!”
“秦青呀?”秦青隔着电话筒,仍然能够感受的对方心里的波澜,“你还好吧?”
“我挺好!”秦青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我听说你要结婚了,祝贺你!”
“谢谢你!”对方也在压制自己说话的节奏,使声音听起来自然些。
“那么你们一定要幸福!”秦青构思了一大篇祝福的话,这时候却觉得太多余。双方都沉默了好一会儿,秦青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话说,“我挂了。”
“好!”电话却还是通的,谁都希望对方先放下电话,最后秦青先挂断。
阿嘎是一个典型的布依族古老村寨,青山绿水,民风淳朴。以前大家居住的都是木质架构的房子——木头作梁作柱,墙也是木板(条件稍好的人家),或者用木条打好框架,竹子编的席子从里面拦住或者直接用竹片捆绑成墙(条件差一点的家庭)。屋顶是用自己烧制的瓦盖的,瓦易碎,每年要检修一回,不然会漏水,特别是遇到冰雹的时节,更是危险。山里岩洞多,有些人家会选择把房子建在岩洞旁或者岩洞下,这样可以避免冰雹的破坏。现在条件好多了,有钱了,很多人家都把木质房推了,建了新平房。
作为村里唯一的最早的一个女大学生贺珍,一向都是村里人教育孩子的典范,贺家父母在村里也是极有地位的。
今天是这样的人家办事,不用去邀请,全寨子的各家各户都会派人来帮忙,无论他们在哪里怎么忙,都会抽时间回来。
时间对这个村寨特别温柔,保留着原有风俗习惯的同时,吹进一些新鲜的风,使它在古老习俗和现代文明交织中稳步成长。
贺珍昨晚就从单位回来了,父母担心她不熟悉婚俗,特意找了村里德高望重的阿奶给她讲解婚礼的每个步骤和注意细节。折腾了很久,才躺在床上,思虑着要结婚了,居然睡不着,翻来覆去,不知啥时候才眯着。鸡叫二遍了,外面就已经有响动,可是她还不想起来。
外面帮忙的人越来越多了,声音也吵杂……在吵闹声里,又入梦:朋友们都来了,大家很欢喜的说着笑话,祝福的话……小鱼儿、秦青、小三、小四……不,婚礼还没结束呢,怎么都要走了?她着急了,伸手拉她们,可是她们的手很滑,拉不住……她只能喊“别走——别走!”追着跑出去。
旁边有人在拉自己,根本跑不动,她很生气的挥动手臂,“醒了?是不是做噩梦了?”阿妈关切的看着她,“你们单位的同事们来了。”
“没有,只是睡昏了”
“你是阿妈的幺女,今天喜庆的日子,也没个女伴……寨子里的小姑娘给你找两个作伴”
“没啥呢,阿妈,我行呢。”贺珍起来了,阿妈把新做的衣裤递给她——深蓝色的土布做的衣裤,衣裤的边都绣着花,扣子都是布疙瘩,还有一根同色系的帕子,有好几米长。这是村里最正式的服饰,穿这样的衣服结婚预示着一辈子不忘本。“阿妈,今天就要包这个帕子吗?”
“当然了。”阿妈说。
“那么长?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