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希望我追究还是不希望我追究。”秦青突然站到水务逸身边,使水务逸颤抖了一下。
“我,我……”水务逸语塞。“我走了。”转身离开。
“等我,我也去办公室,”贺珍吃完饭,把碗收在盆里,“我下午回来洗。你下午继续休息?”
秦青看一下表,“我要跟你去办公室打个电话。”拿着包。
三个人一起走下楼。
“表舅,我是秦青。”秦青说,“什么?喔!我晓得了,我从这边过去看看。”放下电话,秦青脸色沉沉的。
“出什么事?”贺珍问。
“我外婆病了,我想过去看看。不知道现在有车没?”
“城里?老家?”
“老家!”
“因该有!”贺珍想想,“我陪你过去看看吧。”
“算了,你忙吧!我一个人可以!”秦青说。
贺珍交代了一一些细节,送下楼,两人告别。
秦青到达外婆家已经天黑了。表姐表妹些都在床前呢?
“都好些了,能吃下东西了。”表姐高兴的说,“看到你们都来了,更高兴了。”
床上白发苍苍的外婆确实精神了些,还跟几个孙女说了些话。
当晚四个孙女就在外婆床对面搭了临时铺,四个人挤在一起,睡到半夜,床铺整体倒了,巨大的响动再次把外婆惊醒,索性不睡了,围坐在一起听外婆断断续续的讲往事。
“婆,你的右脚咋没有脚掌呀”表姐问,这个问题秦青也好奇。
“我小时候不懂事,一脚踩在火里……着火烧了……又没有药……后来好了,就瘸了。”外婆平静的讲述往事,几个孙女听着都眼圈发红。
在秦青的记忆里,外婆总是瘸着脚一歪一拐的去地里干活,有时候一背一背的把地里的粮食瓜果背回家。年纪大了,背不动了,也会拄着拐杖去种地。三月里要种地,天干无雨,外婆就挑水去揉泥巴团,然后把种子放进泥团中,一个一个的栽进土里。
瘸着一只脚,一天也能种一百多棵,几亩地就靠她的双手从三月初种到四月底。
“青儿,听你妈讲,你谈对象?”外婆问秦青。
“没成!”秦青含羞的回答。
“人生呀,就短短的几十年,一晃就过去了。跟那个都是过日子,只要努力的过好就得了。”外婆悠悠的说,几个孙女都还年轻,不懂外婆的话,只是沉默。没想到这竟是外婆留下的最后的话。
天蒙蒙亮,表姐起来给外婆掖被子,怎么喊都不应,喊来舅妈,确定外婆已经走了。一家子哭得撕心裂肺。那是秦青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死亡——活着的在乎的亲人悲伤,死去的人得到解脱。
肖文杰的义诊结束了,有两天假期,想着跟秦青的约定,又有顺风车,他就搭车到雄武。到雄武天已经黑,周围安静极了。
“嘟嘟,嘟嘟,嘟嘟”肖文杰有节奏的敲击房门。
“来了——”里面传来脆生生的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