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经纬艰难的转了转身,从胸口里掏出一只手掌大小的机械鸽子,道:“这是我学生萧潜,上次探监时暗中交给我的,说是紧急时候,可以代为通信。”
郑秋堂道:“那你还不赶紧把它放走,小心一会姚天问回来,我还得另外想辙!”
机械鸽,远程最快捷且最安全的的运输传信手段,而且这种信息往来具有单向性,即不在事主面前,其他任何人都无法阅读其中信息。
韩经纬按下机械鸽的录音按钮,道:“萧潜,老师有一件事要麻烦你,寻找到广安市天鹰高中毕业生李凡,想尽一切办法告诉他,那只叫做小白的宠物,极度危险,让他早早隐藏起来,暗廷龙君……”
忽然之间,一阵风至,人声道:“两位师兄在窃窃私语些什么呢?”
韩经纬手掌翻转,直接把机械鸽扣在了地面上,小拇指轻按,结束录音,开启传信模式。
“没什么,只是感觉这里的景物有些眼熟罢了!”郑秋堂故意转移话题道:“天问果然好本事,来去无踪影,买酒居然也这么快,快点拿过来,让师兄我解解馋。”
郑秋堂踉跄站起,身子左倒右倾,要不是有姚天问伸手擎着,早就栽倒在地。
这个时候,韩经纬手里一按,那只机械鸽子翅膀一收,当即化作鼠身,钻入地下,待到跑出工厂范围,这才破土而出,扬翅入空。
姚天问道:“二师兄,可要小心才行,千万别摔倒。”脸上露笑,不过却笑中透寒,不觉间竟让郑秋堂身子一颤。
姚天问举手,手里一块石头飞了出去,应声之下,一只机械鸽跌落在地,冒起一阵白烟。
“两位师兄的把戏,二十年前就在我面前戏耍过了,此番故技重施,有意思吗?”
郑秋堂哑然,韩经纬皱眉,四十好几的年纪,从未像今日这般狼狈过。
“你不仅天赋极高,这几年下来,心思也缜密多了,既然被看穿,那也就别留情面了,给个痛快吧!”
姚天问哈哈笑道:“真当我是杀人恶魔,逞凶悍匪吗?”
“难道不是吗?”
郑秋堂没想到费了这么大周折想出的办法,竟然还是被看穿了。
见郑秋堂和韩经纬齐齐闭眼,姚天问心中一凉,“两位师兄居然也这么看我,实在是让人失望,不过即使你们俩个另有心思,我也不会痛下杀手,屠师门弑师兄的罪名,我可担待不起。”
郑秋堂道:“这都不杀我,那传出去,岂不是人人都能负你暗廷龙君。”
“不杀你们两个,不代表我不杀别人。”手里一翻,攥着酒瓶子的手上,隐隐跌落人血。
“真是一个不知所谓的家伙,竟敢不卖我酒,我只能掐断了他的喉咙!”
郑秋堂身子一颤,道:“你这是草菅人命!”
“这个事还是等以后再论吧,请问两位师兄,刚才想要传出去的消息是什么?想要向三大金龙机甲公会报告我姚天问的行踪吗?”
“该杀不杀,不杀又要诘问,就算是向三大机甲公会禀报行踪又能如何?你个嗜血恶魔,我郑秋堂和韩经纬枉为你师兄,你根本算不上恩师的嫡系血脉,你不配做姚木涯的儿子!”
姚天问怒目而视,“今天是你第二次触我底线,别以为是我师兄,我就真的不敢杀你?”
郑秋堂挺胸抬头,眼瞪如牛,“那就痛快下手,给你师兄我一个畅快淋漓的死法!”
姚天问陡然从腰间擎出鱼龙权杖,抵在郑秋堂脑门之上,喝道:“你别逼我!”
“逼你又能如何?你以天才之姿,堕入邪魔外道,是谁逼你?家师姚木涯,八十高龄,被活活气死,又是谁逼的你?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你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有什么资格说是我逼你?”
姚天问脸色难看至极,手中鱼龙权杖高高举起,挟风带势,裹云夹雷,凌空而至郑秋堂额前,而郑秋堂却比之前更有勇气,眼睛不眨,怒目而视。
韩经纬心中一颤,喊道:“既然你要狠下杀手,那就把我也算上吧,之前我和你二师兄一直存有芥蒂,人到中年,吵的却比谁都凶,前路寂寞,我该和他一起走,否则连个吵架的人都没有,怕他形单影只。”
姚天问怒不可遏,持着鱼龙权杖的右手,竟瑟瑟发抖起来,“真当我不敢杀人吗?自入暗廷之后,死在我手底下的人,没有十万也有八万,我的双手早就沾满鲜血,不在乎多加上你们俩!”
言出口,杖落地,只听一道惊雷轰隆乍起,满天雨落。
布鲁斯大学里的李凡,正陪着金烁吃饭,忽然感觉心里一痛,有如刀绞。
电闪雷鸣,雨似瓢泼,铁甲城里,已经很久不见这种大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