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奔流不息的的沅江,波光粼粼,望月峡望月山一如苍狼匍匐在沅江之上。
顺着望月山南侧的一个小山谷一路向东,一个小汀渚的夹角处,万宽带着我们扒开了一处灌木林子,里面放着一艘可以容纳几人的小板船,几人合力将小板船推入了江中。
我们乘着小板船,顺着靠墙的江道,掩人耳目一路到了急湍峡上游,水势变急,将船靠在了里急湍峡码头上游一里的小旮旯里,弃了船,上了岸。
绕过急湍峡有稀散人群的码头,一路向着飞云瀑布而去。
几十丈的瀑布湍急而下,未到瀑布口,已经闻得响声震天。
飞云瀑布的北岸是一陡峭的山壁,蔓延向北,直到上游的望月山末端,南侧便是我们现在坐在的山峰,山势依旧陡峭,林子里一道山涧倾泻而下,我们顺着山涧狭路穿行而下。
抖了抖身上的粘上的薜荔籽,终于在一个大树林立的小山坳里,找到了他们丢弃的那半俱干尸。
万宽指了指一个簸箕状的黑色东西,对着我们道:“咯,东西在这里,我先走了。”
“你们捞棺材的地方在哪?”杜艮指了指峡谷湍急的瀑布口。
万宽指了指那瀑布下流处正中,“咯,瀑布口有一个大的凹槽,刚好可以夹紧一口短棺材。”
万宽说完,告别我们去了,“忘了提醒各位,最好不要用手去接触那俱干尸,烂手”。
我们闻言,知道他说的烂手应该是干尸身上的东西有毒性,会使人的手腐烂。
于是杜艮和季无虚两人砍了几根小松苗,将那灌木掩盖的半俱干尸叉了出来。
干尸拦腰截断,下面半截不知去向,腹腔高高隆起,像个簸箕。
“大哥,是孕尸截断的,一个孕妇炼的干尸,只有孕妇被拦腰截断,掏空内脏和孩子之后才会成为这样,什么样子的墓葬会这么残忍?”影儿站我旁边瞥了一眼他二人拉出来的尸首。
渐渐拉至近前,杜艮闻言,回道:“不会是孕尸,这尸体是全裸的,像是用烟熏的干尸,尸体胸部扁平,尸首下领骨较大、较厚、较重。显然是一具男尸制成,但是腹腔被撑得这么大,倒是奇怪的葬法,闻所未闻。”
我走上去用棍子戳了戳那干尸,仔细撬了皮肤上一块小黑块,嗅了嗅,是一种黑麻树的熏出来的味道,黑麻树的灰就有令人皮肤溃烂的效果,用黑麻树熏尸的习惯自商盘庚历到秦朝比较普遍,但是也不会截半尸熏干尸,也不会裸葬。
李长庚在一侧打量了许久,转而问道:“李靖兄弟可有发现?”
我摇了摇头,回道:“黑麻树熏尸朝代广阔,判断不了是哪个朝代的。”
我转身看了看那急湍瀑布,“咱们下去看看,或许能有什么收获。”
两岸一边是陡峭的山崖,好在崖口有竖立的石头柱子,这边是林子,林子靠近瀑布口的几株大树上有绳子勒过的痕迹,显然是万宽等人之前下江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