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心心思缜密,并非是一味的跋扈,而是要立威,六大派明显这一次是要试探自己,看看新来的京畿司戊是态度如何。赵玄心心知肚明,上去就安了个大不敬的罪名,偏偏这些个江湖门派平日嚣张惯了,竟然说出了大逆不道的话,正中赵玄心下怀。
一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出口,就已经将自己放在了维护皇权的位置,那就算是杀人,官家也不会怪罪,不但不会怪罪,可能还会高兴。
其实,赵玄心把握着关键一点,那就是对于一个要集中皇权有雄心壮志的帝王来说,最不希望出现一个个强大的江湖门派,那会造成不可控制的局面,最好的局面是这些门派存在,但要弱小,要依附朝廷。
赵玄心前世对于领导的意图那把握的,可以说是百分之百到位,这一世这种本事没落下,自然揣摩大官家、二官家的意图也是十拿九稳。要说到揣摩别人的心思这本领,还真算是一种天赋,而他赵玄心偏偏是其中的翘楚。
秦毅可没那么好的脾气,听那尼姑呵斥,不由得怒道:“目无王法,赵大人,这样的人理应就地诛杀,以儆效尤!”
赵玄心冷笑道:“不错!我既然是这京畿司戊,就有权对骚扰百姓,扰乱京城治安的匪类做出处理。你们这些六大派在此意图不轨,强行占据酒楼,严重影响社会治安,还对朝廷命官下毒手,诸位,与我拿下!”
这些个现代词语叫一旁的人听得有些迷糊,不过也能明白几分,至于是不是强行包下的酒楼,赵玄心根本不理会,正所谓官字两张嘴,怎么说怎么是!
这时候一个声音自六大派门人内传出:“狗官。”
这句话一出来,可被赵玄心逮住了,将一双眼死死盯住了声音的发源地:那是一个身穿紫色长衫的青年人,二十六七岁,长得倒是很有些卖相,左手握着一口装饰华美的长剑,做工竟然不比那个清严老尼手中的长剑差。
秦钟山脸色大变,喝道:“姓蔡的,别以为这几年华山实力大增,又跟大官家有几分渊源就在这里目无王法,我告诉你,王法大如天,你如此毁谤朝廷,我定要将你拿下,带回六扇门拷问!”
此刻两帮人马是剑拔弩张,且都是骑虎难下。周围许多百姓看着,六大派要是服软了,那今后在江湖道上可就低了一头。可六扇门这些人怂了,那官家的威严也就扫地了。
紫衫青年蔡志峰冷笑道:“昔年我华山祖师陈抟老祖与你们大宋皇帝确实有缘,但我们华山派并不是世俗中人,调龙虎,填坎离,负阴抱阳,吞吐日月,我等追求的是仙道求真。要我遵你的大宋法令,却是强人所难。”
赵玄心听了,呵呵冷笑道:“仙道?你的仙道便是将世人做蝼蚁?自古以来你这样的所谓修士不过都是些沽名钓誉的小丑罢了。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若无法令,百姓如何安居乐业?若无这些百姓一代代一辈辈辛勤劳作,咱们人如何繁衍生息,传到如今?这些传承之中,仙道之人又做了些什么?”
说到这里,赵玄心一甩袖子,继续道:“修道之人当明心静气,淡雅清甜,可我看你心浮气躁,利欲熏心,你真有愧于仙道求真这四字!”
“你,你!”蔡志峰气得浑身哆嗦,用手指着赵玄心,说不出话来。
要说嘴皮子功夫,他们这些六大派的门人哪一个是赵玄心这老狐狸、老油条的对手。只见赵玄心负手而立,口若悬河,偏偏庄严宝相,仿若佛祖坐莲台,为众生讲道一般。
只是人家佛祖讲道,气涌檀香,飞天散花,地涌金莲。赵玄心骂街呢,是唾沫星子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