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工人们都没劲叫唤了,水枪才停止了攻势;说来也快,从水枪开涮,到工人们放弃挣扎,不过1分钟而已。
持盾特警们这才逐渐散开,工人们已经没了力气;他们被高压水枪制服,顺便洗了个刺激的冷水澡,浑身上下都湿透的工人们叠罗汉似的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而剩下少数还有力气的人,抹掉脸上的水,一脸茫然地看了看自己老板的狼狈样子,便放弃了抵抗,垂头丧气地蹲在地上。
真是奇妙的景色,精彩至极;我和墨缘甚至不知不觉地看到了最后,还笑出声了,差点被人发现。
明明是很严肃的事情,可是在我眼里看起来为什么就这么搞笑呢,这不会就是黑色幽默吧。
好戏看完,雪院又催促了一遍,我们才赶紧离开。
找到雪院所在的黑色商务MPV,这是GSRI的车,我们一股脑爬了上去。
车内冷气开着,除了驾驶室,后面车厢就像一个小的客厅;两侧是舒适的沙发,车顶是一面大天窗,天窗边上围着一圈柔和的灯光,四周的窗户都被窗帘遮住;车厢处处流露着高级感,只有雪院一个人。
雪院瞪了我一眼,示意司机开车。
我和墨缘坐在两边,取下斗篷,松了口气。
但一时半会还是热得不行,雪院就从车载冰箱里取出两罐汽水,递给我们。
“哇,谢谢!”我和墨缘接过汽水,打开汽水猛灌一口,浑身上下都舒服了。
雪院还想得挺周到的。
“好看吗!”她咳嗽一声,显然是知道我们刚才在干什么。
“好……看。”我愣了一下,略微谨慎地回答。
“不服从命令,扣工资。”她冷冷地说道。
这话比嘴里的汽水凉多了,我一口汽水差点喷出来,还好我忍住了。
我张着嘴,欲言又止。
我不是想反驳她,而是想问要扣多少,但一想这么问也不太合适,就没说出来。
好吧,雪院催促了几遍我才出来,是我的问题。
反正我有50万,看你扣多少!我心里这样想。
刚才还夸你很周到呢,结果这脸毫无预兆地说变就变。
女人心海底针呐!我感叹道。
“好吧,我认。”随后,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我从包里摸出白叶的碧玉,本想直接交给雪院,她却让我稍等,然后从座椅下的小柜子中拿出了灵核收容器。
她打开收容器,里面烟雾缭绕,寒光毕现;雪院朝我使了个眼神。
我会意,把碧玉缓缓放进去;手接近收容器的时候,只感觉一股寒意在周围聚集。
雪院关上了收容器,放回了柜子。
我缩回手,温度又正常了;这收容器里不知道装了些什么,温度很低;有些像液氮,却并不是。
“灵核这玩意还是很危险的,这回是特殊情况,若是其它的灵核,千万不要直接接触。”
我点点头。灵核的危险主要与它的主人有关。
通常灵核会继承主人原本的部分能力,并且出现一些新的能力;这就让灵核的危险性变得未知,但总的来说,灵核的威胁还是相对低了不少。
“现在旧教学楼怎么办?”我问雪院。
她看我还有点自知之明,也不再追究。
“他们老板至少拘留1个月,之后应该会被起诉,总之那些工人暂时不会闹事了;要不了多久,特警们就会离开那里。今晚你去测一下看看游乐说的虫洞还在不在,如果在的话就将其破坏掉;之后的处理计划会照常执行。”
“我今天看隐形眼镜对那楼的观测已经正常了,那虫洞多半是没了,还是要测吗?”
“别大意,一切以测试数据为准,到时候给你装备,只管去。”
我点点头,放下心来,但总觉得有些不舒服,道:“不知道这件事算不算处理到位。”
“你做得不错,虽然有些瑕疵。”雪院淡淡说道。
我叹了口气:“可我总在为那些死去的人不值。”
“没有办法,警方最近才把这事报告过来。”
“为什么GSRI不能主动处理这种事件呢,若是发现得早,也许就不会死那么多人。”
“那样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呢。我知道你想说,虫洞的出现超越了他们的处理范围,但相对来说这个虫洞的影响并不大,它们只有一定的生存范围,无法到处移动,对人类威胁有限;关键是,它们不是核灵。”
雪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之前也说过,GSRI主要处理的是核灵事件,其次才是这些相对“普通”的灵异事件
“看得出来,游乐出现后,GSRI的态度都变了。”我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但我想知道,同样是死人,核灵与非核灵的差距就那么大?它们不都把人给杀了吗,为什么一定要走到现在的地步?难道GSRI真的就没有发现这些异常,还需要接手后才能……”
雪院抬手打断了我;“冷静点。”
“我知道你为他们的死感到惋惜,刚开始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但是你要知道,作为一个国际性组织,GSRI并没有依靠某个国家的政府或依靠,也不在它们的管辖范围内;虽然权限很大,但也得按照规矩办事,明白吗?”
我沉默片刻,雪院说的的确如此,GSRI虽然权限很高,但在没有许可的情况下随意插手,的确是显得不妥。
她见我不语,便补充道:“世界各地都有GSRI的分院和站点,当地警方与GSRI都有秘密合作;通常遇到这种事件,他们会第一时间交付权限,方便GSRI行动,而不会像这次一样;你若是真的想要责怪,就去责怪他们吧。不过要在保密协议的范围内。”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沉默地点头;车厢内的冷气似乎有点太大了,吹得我浑身不自在。
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幺蛾子。
“所以我们只做份内的事。你也不要多管闲事,不在职能范围内的事,你做再多,也拿不到工资。”雪院推了推眼镜,应该是早就习惯了这些事情。
我点点头,只是第一次实战,还是有些不甘,很多问题一下就暴露出来。
虽然雪院安慰我说,见习猎灵人做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雪院轻轻咳嗽一声,道:“而且,没有重视与轻视的问题,我们从头到尾的态度都很一致,你感受不到吗?”
“我……”我仔细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你是不是,对GSRI有什么误会?”她注视着我,表情严肃。
我沉默了,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旁边的墨缘也被雪院的样子吓了一跳。
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空气变得凝重,她的眼神似乎在拷问着我。
我仔细在脑海里想着我刚才说过的话,但没有结果,因为我根本就没说几句话,倒是她一直在跟我做思想工作。
但我还是不敢吱声,我现在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在面对家长一样不自在。
误会?什么误会?我不觉得我对GSRI有什么误会。
雪院看着我皱着眉头的样子,突然笑起来:“行了,不为难你了,看你那紧张的样子,好像我要把你活剥了一样。”
她想打消这压抑的氛围,但她的笑声却令我毛骨悚然。
直到我确认她不是在为难我后,我才长出一口气,放松下来。
气氛似乎又恢复了正常,我努力想转移话题,直到我想到墨缘听到的那些声音。
“对了,墨缘能听到的声音,为何我和仪器都听不到?”
墨缘点点头:“阴森的笑,和哭泣声。”她大大的眼睛看着我和雪院,又补充道:“但是无人机打坏了楼,这种声音就消失了。”
我和雪院面面相觑,以至于雪院都没有回答我的疑问。
“声音听上去像是我爸爸和妈妈……那么大”墨缘说到这,神情暗淡了下去。
我算了算,白色空间中的吴斌年龄的确和墨缘的爸爸差不多,虽然墨缘的父母已经魂归天国了。
我们还没安慰墨缘,她就冲我们挤出勉强的笑容:“没关系的,我……”
“不用勉强,你已经做得够好了。”雪院将墨缘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抚摸着她的脑袋。
在她们坐在一起的瞬间,我有一种强烈的即视感——雪院和墨缘,实在太像母女了;她们走在街上,外人绝对会这样认为的吧。
雪院让AI核对了当时斥候所记录下的数据,第一个斥候在一楼的时候的确有很多哭泣和笑声的记录,但没有墨缘听到的那种声音。
我也很奇怪,这声音就是吴斌和游乐的,却只有墨缘能听到。
雪院看了数据后,表示这种信息不对称的情况非常常见,一部分是设备故障或失灵,另一部分部分是因为精神力强的人通常能发现机器设备捕捉不到的信息或关键内容。
墨缘属于后者;她虽然才接受短暂的精神训练,但精神力已经有相当的水平了。
雪院计划让墨缘在近期执行一次猎灵人单项精神力考核,希望能测试出她精神力的具体情况。
她估计,墨缘的精神力已经达到了A-以上;这说明墨缘已经能操控部分生物、甚至部分人类的心智了。
整个GSRI都很少有人能达到A-以上,墨缘才10岁,按照雪院的话来说,前途不可估量。
墨缘的精神力进步神速,极有可能是与她体内的神秘力量有关;但目前,关于这神秘力量的一切,都是个迷。
话题渐渐变少,我们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沉默了;不过雪院宠溺墨缘的样子我都看在眼里。
她们的感情也太好了吧,都好得有点不正常了。
我看着周围的景色又渐渐变得熟悉起来——车子在街上兜了一圈,又回到公寓门口。
“抱歉呐,本来想给你们办个庆功宴的,但时间来不及了,而且你们的衣服也不合适,还是下次吧。”雪院略带歉意地说着。
我说雪院让我们上车去哪儿呢,原来是这样。
“你们现在回去,应该还能吃上热乎的饭菜,快去吧。”雪院难得露出了笑容。
“嗯?”我没听明白。
“虽然没有吃成庆功宴,但我还是让人给你们准备了饭菜;对了,新装备到了,就放在你们屋里。”雪院的瞳孔稍微放大,应该是在关注隐形眼镜中的消息。
“好好表现吧,回见。”说完,雪院便让司机开车,离开了我们。
还是挺周到的嘛,什么事都考虑好了。
回到屋里,这次我们没有遇到那两个黑衣人,他们应该是趁我们和雪院在外面溜达的时候,就把装备和饭菜带来了。
他们有公寓钥匙,不知道除了他们,还有哪些人有钥匙。
虽然有点隐私上的不适,但我也没什么好隐藏的,墨缘也对这种情况不太在意。
只要这些人不要乱翻我的房间,我也不会说什么。
至于墨缘,她现在年纪小可以理解,不知道随着她逐渐长大,她会不会在意这种事呢。
这屋子更像是个临时据点,方便我们任务行动——黑衣人总不能随便把装备放在外面让我们去找吧;为了提高工作效率,他们有钥匙也可以理解。
反正在旧教学楼任务结束后,黑衣人应该很难再来这边了。
这公寓是雪院租的,她应该很清楚哪些人手上有公寓钥匙,至少,这些人都是绝对可以信任的;毕竟就算忽略了我,也还有墨缘住在这里。
雪院对墨缘的关心程度远超对其他人之上,我可是看在眼里。她总不会因为钥匙这种事,陷墨缘于不利吧。
所以对于钥匙问题的担心完全是多于的。
只是除了这事,不知道墨缘长大后,会不会还像现在一样对我毫不防备呢;如果我们渐渐疏远,雪院又会怎么看呢。
我看着墨缘吃着饭,内心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尹哥哥,你不吃吗,很好吃的!”墨缘招呼我。
“你先吃吧,我检查下装备。”
我打开新的金属手提箱,里面是一架深灰色的微型无人机,只有手掌大小,由4片中空的圆形机翼驱动;主体是一个正方体,四面都是圆盘状的微型雷达。
这个拿在手上像个玩具的微型无人机叫“虫洞探测器”,简称“虫探”;同样是AI控制。
虫探也能探测与核灵有关的隐性虫洞,但隐性虫洞通常都能被GSRI的卫星监测到。
不管哪种虫洞,它们的结构都很复杂,而且出现在地球上的数量有限;遭遇虫洞的几率大概和中特等奖差不多,或者还要低。
所以虫探主要是以预防的目的开发出来的设备,它的主要作用是检测和识别卫星不能检测到的那些特殊虫洞。
特殊虫洞的容量太小,很难有什么东西能从虫洞对面过来,即使真有东西过来,也很难产生威胁。
相较于阴性虫洞来说,特殊虫洞是畸形扭曲的产物;通常是普通虫洞出现异常而导致的产物。
虽说如此,虫探还是有很多种型号,因为谁也说不准,特殊虫洞的威胁到底如何。
我手上这种是大气层内使用的近程型号;其它的有水下型、高空型、真空型等;是为了在不同环境使用而设计的。
游乐说的旧教学楼内的虫洞运行速度缓慢,可能刚好避开了GSRI的卫星对于虫洞的检测范围;再加上它们对于虫洞的隐藏,导致GSRI没有发现。
否则,在虫洞出现之初,GSRI会强制介入调查。
在回程途中,我也问了雪院关于虫洞的情况,雪院告诉了我上面的话。
她纠正了一个我对GSRI的误会,那就是GSRI关注的重点不止是核灵,而是来自地球之外的所有未知威胁。
好吧,真是后知后觉,我对GSRI的确有误会。
关键是,雪院居然比我自己都还要先发现,看来这副院长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当上的。
只是这一次,核灵和虫洞都出现了;核灵的优先级更高,让我以为GSRI是因为核灵,才突然重视这间事的——GSRI从我第一次调查旧教学楼,就已经提供了强有力的装备,而且雪院之前也说了,其中涉及到权力交接的问题。
GSRI自始至终都对诡楼事件一丝不苟,何来重不重视的问题。
身体要紧,还是先吃饭吧。
……
晚上,我检查了一遍装备,无人机的和自动炮塔的弹药在白天的时候已经被黑衣人补充完毕。
这效率也太夸张了,完全就是把所有的杂物准备好,我们就只管任务部分就好。
我和墨缘准备就绪,带着装备回到旧教学楼,树林前的空地上还有没干透的水迹,地上还有依稀可见的混乱泥脚印,述说着这里曾经发生的事情。
特警们制伏工人后,在确定没有漏网之鱼后便离开了这里;铁丝网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他们没有发现建筑伪装立场内部的异常。
我松了口气,这样就不会有额外的麻烦,对我来和GSRI来说,都是好事。
我们戴上防毒面罩,进入铁丝网内。
我本以为,经过一天时间后,这里的灰尘硝烟会散开,但现在眼前的景象,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恶劣了。
灰尘弥漫如同慢放的沙尘暴,又是在夜间,这里几乎就是一片漆黑;还好有隐形眼镜提供周围的环境信息,我们才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月光也被淹没在漫漫尘埃之中,这里的环境仿佛比金星还要恶劣;加上白天太阳照射,现在这里的温度比外界高了好几度,空气粘稠得快要凝固一般。
在这样密封的环境中呆着真是一种煎熬,连通过面罩进入的空气都是热的;虽然斗篷内有感应式微型空调,但还是像蒸桑拿一样感觉十分难受。
无人机从空中降落,扬起空气中的浓厚尘埃四下飞舞;尘埃的运动勾勒出气流的痕迹,让死气沉沉的这里多出一点疲软无力的活力。
无人机降落后,才关闭光学迷彩。
我沉下气,深呼吸;取下挂在无人机上的金属箱子,依次摆好其中的各个装备。
这都是以防万一,谁也不想在最后阶段出什么岔子。
我从小箱子里取出虫探,打开开关。虫探的四个轴亮起淡蓝色的光圈,从我手掌上飞走,围着夜幕下已成废墟的旧教学楼飞行。
望着面前山一样黑洞洞的旧教学楼废墟;周围能见度很低,景物看不清楚,这废墟成了视野内能看见的唯一突起于地面上的东西。
尘埃模糊了废墟的边界,让废墟变得如同黑色浓雾中看不见边际的怪物。
我们看着虫探绕着这烧焦的黑石块堆起来的废墟转圈,希望它能有所发现。
虫探飞行速度很快,如同这尘埃中不受控制的一只飞鸟般,围着这堆废墟飞了一百多圈,它飞一圈的时间不超过5秒;我看着它在尘埃中绽放出朦胧的蓝光,蓝光又因为飞行的轨迹成了一条模糊的光带。
这光线很弱,却将月光完全盖了过去;它像黑夜中的精灵,围绕着废墟如同是它的守护者。
虫探的轨迹好像有一种催眠效果,我看着这个小东西不知疲惫地在半空中飞行,加上是通过防毒面罩呼吸的原因,我竟觉得身体乏力,脑子犯困。
墨缘好像也要睡着了,她坐在我旁边,抱住我的手臂,脑袋搭在我的肩旁上;脑袋一点点放低,然后隔一会又突然抬起来。
我第一次感到这工作好无聊;我赶紧甩了甩头,努力打起精神,墨缘也才反应过来,不再打盹。
看着隐形眼镜中的进度条一点点地前进。
我叹了口气,看着其它就绪的仪器都没有任何反应,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直到虫探开始在伪装立场的其它位置飞来飞去,我渐渐确定了心中的答案。
虫洞已经消失了。
最后,虫探飞回了我手上,自动关闭了引擎;它的检测数据传到我们的隐形眼镜。
和我渐渐确定的答案一样,虫探传回最终报告,表示这里没有发现任何虫洞——虫洞的确消失了。
这时候我才想到,如果虫洞还在,我该怎样消灭虫洞?
后来雪院告诉我,严格来说,虫洞不是被消灭,而是被关闭;关闭的方法是通过牺牲虫探而进行的——虫探会进入虫洞内部,执行关闭程序:在虫洞内爆炸。
虫探狭小的机身内装有少许经过加工的灵核粉末以及炸药,虫探引爆自身内部的炸药,从而达到引爆灵核粉末的目的。
这样的爆炸会极大干扰虫洞的稳定性,从而让虫洞坍塌。
虽说是关闭,但叫它破坏更加靠谱。
我和墨缘确认了情况,开始回收铺设好的装备,准备打道回府。
今晚上是我来到学校以来最太平的一晚上。
虽说空手而归,但我觉得这种感觉挺好的,天天面对这些诡异的东西,迟早把人逼出问题来,现在这楼终于处理完了,我松了口气。
我将情报发给雪院,顺便附带了一条备注:“别忘了庆功宴。”
只是伪装立场依然立在里边,这后面的事,就不归我管了。
在我们回去后不久,GSRI就派遣了一支特殊工程处理小队来到旧教学楼前,他们都穿着防化服,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GSRI已经搞定了在学校方面的关系,这支小队可以在学校内随意通行,但他们不会耽搁太久,处理这种规模的废墟,一个小时足矣。
虽说是小队,但来的人数已经超过了50人。
当然,处理是秘密进行的,他们的防化服拥有光学迷彩。
为了最大限度地保持隐蔽,这些工程载具上也装备了光学迷彩;它们的引擎经过特殊设计,噪音比电动车还小;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地不引起他人的注意。
他们建立了一个更大的伪装立场,将所有的工程载具和机械都围在其中,拆除原本的伪装立场后,这地方终于通气了,那些聚集着的尘埃开始散去,月光重新照耀到了旧教学楼。
他们重新评定了旧教学楼的威胁级别,旧教学楼已经完全恢复正常,成为普普通通的东西;不过这楼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们推翻铁丝网,用工程机械在废墟中挖开一个口子,露出剩下旧教学楼仅剩3层楼的楼体。
一队人进入楼内,快速安置好炸药后,退到安全区之外。
随着一阵巨大的爆炸,明亮的橙色火光冲天而起,便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残破不堪的旧教学楼被夷为平地,变成了一片真正的废墟。
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庞大浓厚的滚滚烟尘,伴随着热浪的冲击波在新的伪装立场的范围内横行霸道,但很快被伪装立场的真空层吸收干净。
扑灭了火焰后,工程机械开始处理这些焦黑的石块;10辆挖掘机将石块挖到不同的工程货车内,石块被一车一车运走。
旧教学楼的废墟被一车车运走,很快,现场就变得颇为平坦。
之后,工程小队将这里盖上泥土,碾平,铺上草皮。
原本旧教学楼的位置,以及围在外边的铁丝网,现在都变成了草坪,完全没有旧教学楼的痕迹。
只剩下学校的围墙,依旧静静地立在那里;这是学校的一角,墙外面是街道,街道对面是动辄二三十层的小区楼房。
此刻这些楼房不少人家都灯火通明,它们的光芒似乎都照亮了现在这片草地。
工程队将这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拆除了伪装立场后,所有人全部撤退,一切恢复了平静。
整个过程发生在当天晚上,用时不超过一个小时;这是我之后才知道的。
但这却为民间留下更加诡异的都市传说——这栋旧教学楼,在一夜之间凭空消失了!
没错,即使是一整栋楼突然消失,也没有引起太大恐慌——因为在这之后,周围的居民再也没有看到过灵异事件;旧教学楼的消失反而成了好事。
只是我还忽略了一件事——白叶的碧玉被掉包后,她还能否记得关于吴斌的事?
因为在这之后,我还没主动和她提起过这件事,所以我只能自己分析。
有两种情况。
一、还记得;因为旧教学楼里虫洞的消失,它们也消失了,所以它们的能力也跟着消失了。
二、还记得;先后顺序的问题——它们的能力本该让白叶失去关于吴斌的记忆,但这能力被碧玉所抵消了。
三、不记得;现在碧玉已经离她而去,它们虽然消失,但能力却继续依然生效,然后就作用在了她身上。
后续的报告显示,所有被它们的能力所影响的人,依然不记得诡楼事件的受害者。
——它们的能力是一次性生效,而非持续性生效;否则,当它们的能力消散,所有失踪者重新被世人记起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第一、三种情况被排除了。
不过白叶却还记得吴斌,她是第二种情况。
白叶成了诡楼事件中唯一知道部分真相的普通人;雪院已经承诺过了,不会对白叶怎么样。
偶尔,我觉得,白叶应该忘了吴斌比较好;虽然无情,却减少她心中不必要的痛苦。
不过GSRI倒是因为虫洞的消失感到可惜,因为这是未被发现的新入侵物种,有很高的研究价值,只是现在它们消失了。
当然,它们让人类失忆只是出于它们身为掠食者那谨慎小心的本能,而不是同情之类的东西。